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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兩遍都打錯了電話。她想起那海龜現在應該正在飛機上。提婭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她告誡自己鎮定,再鎮定。
下午,娛樂城來了五六個香港客人。何薇一邊安頓他們入包間,一邊忙不迭地給安麗、白小秦等打電話。大白天的,小姐們要麼是守著老公關機,要麼是不在服務區,等打通提婭的電話,在五分鐘之內提婭的手機都是佔線狀態,她不知道提婭正哆嗦著手向外撥電話。待打通電話時何薇不覺有些冒火。
“四毛子,你怎麼搞的!這麼半天打就佔線,打就佔線,別在家釣金龜了,趕緊過來,這來了一撥港商,我都急得火燒眉毛了,你也不知道替我擋擋。真是的,快點!不給薇姐面子我絕對跟你急。”電話那頭一片音樂的雜音,何薇大著嗓門。
提婭的喉嚨有些發澀,說:“我好像是中暑了。恐怕……”
“中暑了你也得來,你看我這兒,關鍵時刻成光桿司令了,不跟你說了,趕緊來吧,快點啊!”提婭聽見何薇在電話裡又跟別人說話,知道那邊真的是很忙亂。
提婭心裡同樣是一團亂麻。
沒過五分鐘,何薇又把電話打了過來,問提婭走到哪了。
提婭說:“我在床上呢,頭暈,真暈。”
“呵,戀上個小海龜,耽誤了多少事兒!不過我可告訴你,四毛子,這感情都是假的,錢才是真的。這兩天我正要跟你說說這事兒呢,今兒上午我遇到過一個小姐,腦袋一熱在歌廳裡戀上愛了,還真嫁出去了,可不到半年就離了,原來攢的那幾個子兒扔了進去不算,還打了兩次胎,男的讓她守在家裡,把她從前的通訊錄都給燒了。兩個人總吵,那個男的吵不過就專門揭她的短,沒轍她又要回歌廳混來了。還問我要不要她,我怎麼說,人弄得都快成二大媽了。你呀還是過來吧,啥時候等到海龜來娶你了再說。過來替我頂一會,這不跟撿錢似的,對付個把鐘頭就走人了。實在不行,吃點止痛藥。”何薇的嘴上帶刀子,說話也跟炒豆似的。
不提海龜還好,一提海龜,提婭的心揪得生疼。聽提婭沒有來的意思,何薇嘆了口氣也不好再勉強。臨了還關照一句:“實在來不了也就算了,聽你說話就跟快嚥氣了,喝點霍香正氣水,放倆屁就好了。”
中暑與放屁什麼關係?提婭對何薇的關照想笑,但終究咧了咧嘴沒笑出來。
論老道還數何薇,據說何薇看人十拿九穩。據說有一次何薇逮住了一隻蚊子,竟說那蚊子是公蚊子,小雨他們問為什麼,從哪能看出。
她說是公的肯定好色。那蚊子一直繞著她飛,就是不敢叮她,大夥就都笑,說她沒人味。在這一點上,提婭不如,因為她看男人只是憑聰明,而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
打通海龜的電話時已是夜晚時分,海龜的聲音懶懶的:“我在睡覺,昨天為出差準備材料忙了通宵,你怎麼樣?上班了?”
提婭說:“沒有。”然後是沉默,提婭忽然覺得電話線端的那個人似乎離自己越發顯得遙遠,有一種極大的陌生感覺。
“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提婭有些吞吞吐吐,這種事兒畢竟還有些羞於出口。
“需要錢嗎?”海龜知道提婭的媽媽一直在生病。
提婭沒有回答他。她知道這是他每次通電話時必問的一句話,當然也存在著真正的關心,但今天聽來卻格外地刺耳。她頓了頓,沉默了幾秒鐘。“我懷孕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懷孕?不會吧,oh,myGod!你在跟我開玩笑?”海龜一定是跳了起來,因為他的突然加大的聲音讓提婭的耳膜受到一種近雷一樣的刺激。
隔著長長話線,提婭似乎能感覺到他略顯氣急的呼吸。“真的,我自己用試紙測了,呈陽性。”
電話那頭沉默,然後是一種氣球撒氣樣的聲音。“那……你,你想怎麼辦?你不會想生下來吧?”
“我是想生下來。”提婭本來是想說“打掉它”,但最終話出口時卻轉了一個方向。
“你瘋了吧?提婭!這種事你怎麼能想得出來!我剛剛回國,現在事業剛剛走上正軌,根本就不是成家的時候。再說家裡人又不支援,你……你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你……你弄個孩子怎麼辦?”
提婭有一種從牙齒瀰漫到腳趾的無盡的悲哀感覺,她感覺有些冷,她攥緊了話筒,沒再說話。
“你不會故意拿懷孕的事兒來讓我和你結婚吧?或者是你在逗我玩?是吧?嘻嘻,一定是,要麼就是假的。”海龜在自我安慰故意讓語調變得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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