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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讓我看見你做壞事,見一次打斷你兩條腿兒,見兩次就讓你變人棍!”
十三四歲的女孩兒,俏麗初現,爛漫有餘,即便威脅人的時候也帶著幾分嬌憨。加之說話風趣,眾人非但不覺可怕,反覺可愛得緊,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
“不敢了,不敢了。”林長樂一骨碌爬起來,顧不上拿銀子,給他求情的家人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便鑽出人群一溜煙地跑遠了。
在場的人無不搖頭,這對父子真是人間少有。老子雖然無德,還知道護著兒子;兒子卻是無可救藥,一見事情不好先把老子賣了不說,惹下禍端拋下家人,自己溜之大吉,忒不是東西了!
林短斤和巧姑經歷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早就習以為常了,對眾人千恩萬謝一番,便拉著兩個女兒要走。
“慢著。”葉知秋喊住他們。
“你想幹什麼?”林短斤警惕地瞪著她。
葉知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不用緊張,我不稀罕你的道歉。不過我告訴你,不追究不等於算了。我先給你記著,如果有下次,老賬新賬一塊兒算。
還有,我葉知秋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造謠生事。不管是誰,想透過敗壞我的名聲來敲詐勒索,那他是用錯方式方法了。我寧願拼得身敗名裂,也不給這種人一個銅板!”
後面這幾句話,已不僅僅是針對林短斤一個人了,而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在場聽的。
說完也不看眾人的反應,將目光轉向巧姑,“嬸子,你等一等,虎頭有話跟你說。”
“虎頭也來了?”巧姑的表情有驚無喜。
葉知秋不答話,對馬車那邊招了招手。二胖會意,掀開車簾。虎頭下了馬車,大步走過來,在巧姑面前站定,板著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孔,遲遲沒有開口。
巧姑只覺他的目光跟兩把刀子似的,颳得臉上發燙心裡生疼。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都被兒子看在眼裡聽在耳中,羞愧難當,恨不能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不出來。
彷彿過了一年那麼久,虎頭終於說話了,一開口就帶出濃濃的慍怒來,“我以為我娘真的回來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白高興一場了!”
一個“娘”字讓巧姑心酸不已,乾涸的眼窩又湧出了淚水,“虎頭,娘對不住你……”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虎頭抬手止住她的話茬,“不管你怎樣對我,你終究生了我,也養過我幾年,這份恩情我必須報答。
我用自己的私房錢在呈南府府城置了一間鋪面,是寫在你名下的。不能轉賣、轉讓、抵押或典當,只能自用或者租賃。如果你不在人世或是離開呈南府超過一個月,鋪子就會被立刻收回。
呈南府有我姐姐的朋友,你的情況我隨時都能知道!”
這話表面是對巧姑說的,實際上實在警告林短斤。林短斤腦筋油滑,當然聽得出來,虎頭這是防著他為了霸佔鋪子謀害巧姑呢。
鋪子跟巧姑是共存亡的,這就相當於把一塊肥肉懸在他的嘴邊,線則握在巧姑的手裡。他要想吃肉,就要巴著她,供著她,祈禱她能活上千年萬年,以便他的子孫後代都能跟著吃肉。
如此一來,他們一家就被這間鋪子牢牢地拴在呈南府,再也不能到清陽府來撈成家的油水了。
好個奸詐的小子!
不對,這小子才十四,應該沒有那麼多心眼,一定是那個姓葉的妞娃子出的主意,真是陰險狠毒。話又說回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再想從成家榨出一文錢都難,有個鋪子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
不管怎麼說,這一趟還是賺了!
虎頭不知道話間語隙,林短斤的肚腸就繞了一十八個彎,從袖袋裡拿出兩張紙來,遞給巧姑,“這是鋪子的房契和地契,你收好。你要是不會做生意,可以賃給別人。得來的錢,只要不揮霍,四五口人花用綽綽有餘。”
語氣微頓,又道,“你已經改嫁了,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不再是我們成家的人。我看在你生養過我的份兒上,勸你一句:不要被人擺佈,做那些於法禮不合的事,我已經對你失望兩次了,不想再有第三次。”
“哎,哎,我記住了。”巧姑的聲音連同握著房契地契的手一同顫抖著。
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好自為之!”
語畢雙腿一彎,跪在地上給她磕了三個頭,起身而去。
看著兒子絕然離去的背影,巧姑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喊著他的名字,“虎頭,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