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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之後,便當著我面吩咐身邊的內侍,‘記得提醒朕,將來一定不能讓康兒手握兵權。’
我很不解,就追問:‘父皇,為什麼不能給我兵權?’
父皇不告訴我為什麼,只讓我記住,長大以後不許染指任何與軍中有關的事情。
我以為我說錯了什麼,惹父皇討厭了。可自那之後。父皇對我愈發地好了,比對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母妃過世之後,更是有加無已,只要是我要求的。無不依從。
都說皇家親情淡薄,我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直到有一天,被幾個皇兄圍住毆打,我才意識到,父皇對我好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已經變成其他皇子的眼中釘了。
華楚國有一支名為‘蘿蔔軍’的兵馬,如此兒戲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父皇取的,兵權當然也是掌握在父皇手中的。父皇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他會將蘿蔔軍的兵符交給繼承皇位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流傳著這樣一個謠言,說父皇有意將蘿蔔軍交給我。除了十一,所有想爭奪皇位的兄弟都在針對我,算計我。
為了保命,我只能不斷防備。不斷反擊。漸漸地,我身邊聚攏了很多人,有的是我爭取來的,有的是自願靠過來的。在我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爭奪皇位的重要一員。
我下定決心,是在分府出宮後不久。我無意間發現,母妃的病另有蹊蹺……”
說到這裡。他語調一凝,就此頓住了。
他母妃的死因,葉知秋在冬元節那天就有所懷疑了。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止不住心頭震動。她沒有出聲,只是將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得到她無言的安慰,鳳康胸口的窒悶稍稍減輕了些。繼續說下去,“那個害了母妃的女人,掌控著後宮,孃家的人多是重臣,在朝中根基極深。就連父皇都奈何不得。
也許不是奈何不得,而是捨不得奈何。雖然他嬪妃眾多,可對每一個都稱得上好。即便哪個犯了錯,也從不疾言厲色,都是以情動人,讓她們自願領罰。
這也是我最厭惡他的地方……”
他又頓了一下,轉回前題,“我只有登上皇位,徹底毀了那個女人的根基,才有可能為母妃討還公道。所以我開始籌謀,表面上處處退讓,暗地裡寸土必爭。
我手裡握有除我和十一之外所有成年皇子的短處,只要我想,隨便拿出一件來,都能讓其中某個人掉層皮。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葉知秋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他可怕,只是覺得他可憐。在普通人家理所當然的父愛,到了他這裡,卻變成了逼他同根相煎的火釜,真是可悲又可嘆。
鳳康苦笑了一聲,“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可怕,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天到來會是怎樣的情形。去年這個時候,我跟父皇請旨到清陽府來,一是為了暫避風頭,二也是膩煩了明爭暗鬥,想到這邊來清靜清靜。
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一個敢當街罵我,還敢當街攔馬借錢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跟她糾纏不清,日子比在京城的時候還不得清淨。
起初我很厭惡這個女人,覺得她粗魯又無禮。明明身份低微,卻不怕死地跟我這個堂堂的王爺作對。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更誤以為她是有夫之婦,煩惱不已。
再後來,我很羨慕這個女人。羨慕在那樣破落的院子和低矮的房舍裡,竟有那樣溫馨寧靜的日子;羨慕她在炊煙輕霧裡忙碌的身影;羨慕她口中所說的‘方宅十餘畝,草屋*間’的生活。
回到京城之後,無論看什麼做什麼都覺得無趣。我無數次地回憶起在山村裡住著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反反覆覆地回味。
每次回憶的時候,我能想起跟母妃的約定。我也不止一遍地問自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那條路的嗎?除了那條路,我真的沒有別條路可走了嗎?
那時候我沒能回答自己,直到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見到她,我才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皇位,而是這個女人,是有這個女人陪伴的每一天。”
說完這話便轉過來,蹲在她面前,仰頭望著她的眼睛,“葉知秋,如果我偏安在清陽府這一隅,當一個沒有出息的閒散王爺,你能不能嫁我為妻,跟我白頭到老?”
葉知秋沒說能,也沒說不能,而是探身過來,將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輕柔的觸感,讓鳳康心神悸動,反手抱住她,正要熱情回應,忽覺唇上傳來一陣刺痛。唇分人離,甜腥的味道自唇齒縫隙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