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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丁範生說話了,丁範生一說話,氣氛就緊張了。丁範生把桌子一拍說,汪亦適,你他媽的真是死不改悔的國民黨,你這個思想,簡直就是反動派!組織上看錯了你,還以為你是一個追求進步的人,沒想到你貪生怕死!算了,離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你不去也好,那就老老實實當你的軍工吧。不過,我們有言在先,像你這種思想,就是當軍工恐怕也當不長了,恐怕還得審查你。
汪亦適說,無所謂。
於建國說,丁院長,你不要著急。汪亦適,你也不要衝動。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再考慮考慮。我建議你認真地體會組織的良苦用心。
肖卓然說,亦適,我知道你有情緒,思想一時轉不過彎,我希望你冷靜地再想想。705醫院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深思熟慮的。
汪亦適說,我也是深思熟慮的。
汪亦適這麼一說,就把退路堵死了,對話無法進行下去。丁範生痛心疾首,紅著眼睛看汪亦適說,沒想到沒想到,我老丁革命革了十幾年,還沒有遇到這樣不識抬舉的人物。你倚仗什麼?就你那點醫術?你是不是還夢想著蔣介石###,你還到蔣家王朝當你的國軍中尉?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四面八方 第五章(3)
汪亦適正襟危坐,迎著丁範生的目光,一言不發。
於建國見出現僵持局面,皺著眉頭說,哎呀,這是沒想到出現的情況,我們本來認為這是順理成章皆大歡喜的事情,沒想到弄成了夾生飯。這都怪我這個政委,太主觀了,太不瞭解情況了,太想當然了。要不,這件事情暫時不定,我們再重新考慮一下?
肖卓然說,於政委,這也怪我,沒有提前同汪亦適溝通。這樣吧,我單獨找汪亦適談談,再向組織彙報。
丁範生說,談談可以,但是不能太遷就了。就是他志願了,組織上也還得重新審查。
汪亦適離開柴效鋒的辦公室,恍如隔世。細細回憶剛才的行為,覺得很舒暢,總算理直氣壯地釋放了自己的情緒。但是再冷靜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事實上,參加志願軍,到朝鮮戰場上的事,他並不是沒有想過,他甚至盼望有這一天。可是今天為什麼一口回絕呢?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當天下午,肖卓然把汪亦適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連開水也沒有倒一杯,就開始發火。肖卓然說,我太意外了,這麼個千載難逢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居然一口回絕了。你是怎麼想的?
汪亦適說,這很簡單啊,人各有志,我是有獨立人格的,我不能因為你們認為這是好事,我也必須認為這是好事。我不能接受憐憫。
肖卓然說,這不是什麼好事壞事的事,也不是什麼獨立人格的事,更不是什麼憐憫不憐憫的事。
汪亦適說,第一,我不是共產黨員;第二,我不是解放軍軍人。我為什麼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肖卓然說,你不是黨員、不是軍人,這是事實。可你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這不錯吧?你要說你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我立馬報告組織,那你的出路只有兩條,一是離開中國,二是在中國接受審判。
汪亦適說,我當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
肖卓然說,那不就行了嗎!你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而我們的國家正在面臨侵略的危險,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在朝鮮燃起戰火。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汪亦適說,美帝國主義在朝鮮打仗,關我什麼事?
肖卓然怔了一下,一拍腦門說,糊塗,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都不懂?你不是也寫信給家裡,捐錢捐物了嗎?
汪亦適說,那是兩回事。我可以捐錢捐物,可是我不想捐人,我想正正經經地當一個醫生,不想摻和到戰爭裡去。
肖卓然說,你參加志願軍,也是當醫生,而且大有用武之地,你不能鼠目寸光啊!
汪亦適說,有什麼用武之地啊?你們口口聲聲說實事求是,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主動起義的,並且冒著危險去動員程先覺和鄭霍山,可是甄別來甄別去,還是給我下個結論投誠。什麼叫投誠?我心裡很清楚,就是投降的意思。我汪亦適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就是不投降。現在讓我揹著個投降的名分參加志願軍,我心裡彆扭。
肖卓然明白了,原來癥結在這裡。汪亦適這個人確實是一根筋,認死理。當然,汪亦適認的這個死理也確實有他的道理,投誠和起義的確不是一回事,要不,他也不會稀裡糊塗地被搞成軍工了。肖卓然說,亦適,我知道你有委屈,但是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