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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了一寸,夏日衣衫單薄,匕首又十分鋒利,這一寸便刺破了他的皮肉,要往心臟裡鑽去。
蕭華予沒想到衛和晏竟是真要以死明志,當即慌了神,使勁將手抽出,將匕首用力的往地上一擲,有些破音道“本宮信你!信你還不成嗎?”
血洇出一大片,像開在衣襟上的罌粟花,衛和晏卻眼底燃起光亮,眉眼間都含了笑意“只要殿下信臣,臣便什麼都不在乎了。”
蕭華予心頭一燙,手一抖,沒能拿住帕子,落在了膝上。她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卻有一點是極為清楚明白的,她聽了這話十分的歡喜,心裡像是糖罐子打翻了,可是又難過,若是他真沒什麼野心便好了。
她似是明白這是什麼情緒,又裝作糊塗,喜歡的人想要的是她家皇位,那他呢,可曾又對她有絲毫的心動,她腦子裡混沌成了漿糊,頭痛欲裂。
“本宮替你傳太醫來。”蕭華予抿了抿唇,終究還是不忍的擔心起他方才被捅的那一下。
衛和晏眼底的光彩不變,捂了胸口,笑得極為開心,像是全然不疼,也不知道疼“並無大礙,殿下給的,一點兒都不疼……”
只是說完,他便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這話說起來多讓人誤會,萬一小公主心軟對自己有了什麼意思,他該怎麼辦?
蕭華予心尖一顫,有些酥麻遍佈全身。
蕭常瑞還未想好該如何應對他遇刺一事,也不知該如何解決江遂言,卻被偷偷遞了條子。
落款正是江遂言。
他心裡一突突,說不上的煩躁就漫上來,這種被動的感覺真糟糕,讓他無所適從。
“夜裡叫他來罷,朕在這兒等著他。”他年級不大,卻像個大人一般有了無盡的心事,看著是極為讓人心疼的。
焦裕德長嘆一口氣,應了下去,他侍奉兩代皇帝,這宮內的變換更迭他都盡收眼底,有人好命不用心思變有旁人籌謀扶搖直上,諸如先帝,有人卻命苦,諸如新帝與長公主。
許是先帝將兒女的福分用盡了也說不定。
第二日夜裡,梆子敲過三聲後,承乾殿內迎來一人,他身披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身材修長筆直,一舉一動皆似帶著魏晉風流,在外露出的一雙手若白玉雕琢,骨節分明修長瑩潤。
他伸手不緩不慢的將兜帽摘下,蕭常瑞呼吸一滯,他從未見過,世上有人能如這人一般精緻秀雅,眉眼舒朗,似是朗月入懷,芝蘭立於庭階。
“你便是江遂言?”他忍不住高看來人一眼,畢竟氣度如此,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庸碌之人。
江遂言斂睫,恭敬跪地行一禮“臣,江遂言見過陛下。”
蕭常瑞讓人移座令他坐下“你無官銜,何故自稱為臣?”
江遂言展眉一笑,愈發清朗“臣以為,凡定朝綱,扶持正統,對社稷有所貢獻之人,皆可稱臣,陛下以為呢?”
蕭常瑞靜默不語,只等他自己繼續解釋。
周相原本的確是想要借陳太妃的手來對付蕭常瑞,刺殺一事,不過是個幌子,原本週相併未想到那些三腳貓功夫的刺客能衝破御林軍層層包圍上到閣樓去,他原本的計劃只得作罷。
端午刺殺一事,陳太妃是多少知道些,但也僅限於知道刺殺是周相安排的,旁的一概不知。
那毒藥一事卻是江遂言安排的,他給陳太妃的不過就是包精麵粉,放在湯裡無色無味,江遂言只是想要試探一番,這個小皇帝到底是不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他才敢將身家性命託付。
若是個愚笨的,自然想不到陳太妃會在湯里加料,當然也查不到他身上,若是個機敏的,自然會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事實證明,小皇帝又狠又聰明,他不知小皇帝身後有沒有人,但這已經足夠了。
蕭常瑞努了努唇,神色不明,自己討厭也需要這樣的人,需要一個連自己命都敢賭一賭的人,江遂言他竟然不怕自己一個考慮不清直接就砍了他。
“那你與周相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他養了你二十年,你竟要將他置之死地?”
“自然是不共戴天之仇,陛下可聽過贛泊江氏。”江遂言自知蕭常瑞不會相信自己無理由的反水,便打算揭開心底血淋淋的傷疤。
蕭常瑞自是聽過贛泊江氏,原本江氏才是贛泊第一大族,以風流才俊及第登科著稱,世有傳說,江氏兒郎,金榜半張。便是稱江氏登科人數之多,竟佔了半張金榜。
可惜江氏一族皆是死在二十年前的匪患裡。贛泊多匪,二十年前傳統江氏下人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