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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慈祥的容顏似乎浮現山的一邊,淡笑如昔地訴說對兒子的疼愛,不忍心留下他一人獨自受苦。
好象無盡頭的山路盤山而繞,雲霧的故鄉深不可測,來自遠方的呼喚聲聲切切催促遊子的腳步,山魈野魅也阻止不了。
風,如此輕柔地吹著,吹亂那一頭與母親柔軟的心一般的黑髮。
“小姐,要不要搭便車?”
親切的婦人聲引得前行的人兒足下一頓,優雅如十九世紀的英國貴族回頭一睨。
“不用了,謝謝。還有,我不是小姐。”低沉的嗓音一出,教人不再會錯認性別。
“啊!抱歉、抱歉,少年仔,你長得實在太漂亮了,我還以為你是女的。”哇!比女人還漂亮,八成是城裡的模特兒。
男子不語,悠然自得的踩著霧色上山,好象他背後的行李裝的是空氣,毫無重量的隨意一甩面不改色,清冷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不過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趕不走樂天好客的黝黑婦女,深邃的五官透露出原住民的韌性,缺牙的黃口喳喳呼呼的仍兀自招呼。
“先生是來玩的嗎?現在上山是有點早些,山下的班車沒那麼早開。你坐我的‘勞斯萊斯'比較快,保證不會讓你掉下去。”
“勞斯萊斯?!”她指的是那輛快解體的拼湊車嗎?
顧大媽笑呵呵地拍拍身邊沒門的座椅頗為得意。“我兒子幫我組裝的,不錯吧!載起貨來嚇嚇叫,飆個五十、六十不是問題。”
面對婦人的熱情相邀,黑衣男子不多話的搖頭拒絕,他不認為那車子載負得了他的重量,安步當車也是一種閒情。
想想有多久沒放鬆心情迎接晨曦的金光,那一朵朵染上陽光顏色的白雲是多麼耀目,讓心靈一下子淨空,只剩下清靈的魂魄。
因為工作的緣故日夜顛倒、作息不定的他以仰望滿天星空為常,曾幾何時竟然遺忘破曉的明媚,辜負大自然給予人們的優惠。
風中帶著淡淡的清香,那是山林間獨特的氣息,令人煩憂全消,只想慢慢回味這抹純淨,不願被人打擾。
可是……
人生來那張嘴巴就是為了要說話,他不開口總不能要求別人和他一樣惜字如金,心中所要的安寧被一陣老車嘎吱嘎吱的聲響打散。
“少年仔,你好象不愛說話吶!我們山上的人嗓門特大,一天不說上百句話會死人的,你不會嫌我太吵吧?”
她口中能飆上五、六十的銅罐車以極緩慢的速度前進,車速大概不到二十,比老牛拖車要快上一點點,蹦砰蹦砰的聲響大得讓她要扯開喉嚨用喊的說話。
“做人呀!千萬不要想得太多,你看我年紀都五十幾了還像一朵花,沒煩沒惱的笑口常開,想要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身康體健能扛一把竹子,許多年輕人都及不上……”
是一朵枯萎的喇叭花。男子心裡想道。
“我告訴你呀!我年輕時可是族裡最漂亮的女孩,很多人都搶著要娶我回家當老婆,我眼界高挑呀挑的挑到一個老芋仔……啊!你曉得老芋仔是什麼意思吧!就是當年跟老蔣退守臺灣的老兵……”
喋喋不休的顧大媽像是遇到老友似地說得不停,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回答,自說自答得不亦樂乎,似乎有一籮筐的私語不吐不快,一張寬大的嘴始終沒有闔上的一刻。
從她結婚那天說起一直到兒女成群,車子越開越慢有幾度差點熄火,只差沒下車用推的和他並行,她難得有機會碰上個和她“投緣”的小夥子。
所謂投緣指的是他從不反駁她的話,安安靜靜地讓她口沫橫飛說個沒完,不加以制止也不會嫌她煩,任由她把家裡的大小事說上三遍五遍。
半個小時不到,男子已經知道她家有一片果園,丈夫是退伍多年的老士官長,夫妻倆同心的打理賴以維生的水蜜桃園,還有一個在小學教書的女兒。
他們還兼營民宿,提供像他這種上山旅遊的觀光客住宿和三餐,歡迎他不嫌棄前來投宿,看在他們有緣的份上,她可以打八折優待,反正是淡季嘛!沒什麼客人上門。
“啊!我的車又給我使脾氣,不踹個兩腳不成器。”別停呀!否則她就回不了家。
顧大媽不踹不打緊,以往一踹就起死回生的老伎倆這回不管用了,她用力一踹後整輛車居然發出可怕的哀嚎聲,砰砰的冒出白煙不再前進,空有馬達的迴轉聲卻一動也不動的癱著。
這下她的笑容有點尷尬了,不好意思地瞧了瞧和她“聊”了老半天的男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