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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頓了片刻,突然嘆道:“這次的事你恐怕真查不清了。”
“什麼意思,你發現了什麼?”陸小鳳坐直身體。
花滿樓苦笑道:“我只是發現你對江南太不熟,這無疑會影響你的判斷。”
沒有聽見陸小鳳回應,花滿樓知道他一定滿臉不高興的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不免有些頭痛他自負自大的毛病,緩緩解釋道:“摺紙鶴證明不了任何問題,江南喜歡折的人,一定多到你懶得去數,而且。”
說到這裡花滿樓稍稍一頓,斟酌了下用詞,繼續道:“我花家與玉玲瓏閣在臨城,也算是同鄉,我聽聞安傾的事不少,從十年前開始,他喜歡的東西就總能成為江南之地的潮流,所以現在喜歡摺紙鶴的,你應該能想象會有多少了。”
……
東方快走幾步,趕上徐徐前行的那對酷父子,不敢冒然染指大的,只把小的一把抱起來,笑眯了眼,“小乖我請你吃好吃的。”
西門小乖第一次遇到固執把他當小孩的人,想掙扎放抗,卻不知為什麼只停留在想的地步,一看見東方含笑的臉,就忍不下心拒絕。
小孩子當然不懂孩子總是會渴望擁抱的道理,所以他一邊享受著這種溫暖,一邊又矛盾的厭惡自己如此,這時被抱著,他就咬著下唇,小臉越加沉著。
東方人精似的,怎麼會不懂他鬱悶的原因,笑呵呵的揉開他皺起的眉頭,“別學你爹死板著臉,誰說劍練得好,就要冷得冰山似的?”
敢當面說西門吹雪‘死板著臉’‘冰山’的,東方恐怕也是第一個,西門吹雪眉尖忍不住顫動,回身沉聲道:“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討論。”
“我為什麼要管那事。”東方漫不經心的回道。
“銀子是八月十五交到秦淮花舫,八月十五秦淮鬥豔是你們主持的,秦淮河上你們也該有足夠的勢力,此事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你們,你又為何不管?”西門吹雪剛剛對陸小鳳的話聽得並不盡心,但做出這樣的判斷已經足夠。
“你難道不覺得,就因為那麼多苗頭都指向我們,所以我們才是最不可能的?”
“我只知道一切都與你們有關。”
兩個人一個說的是陰謀計算七彎八拐的道理,一個說的是簡單粗暴得近乎蠻橫的道理。
東方抬頭看向他,並沒有在此事上爭執,反而問了個很跳躍性的問題,“你說把劍練好,是不是非要從小就冷著個臉?”
這話問出來,就連聽他們對話聽得雲裡霧裡的西門小乖,都忍不住愕住,小心裡想,這個那天坐在樓上的時候,尤其像孃的叔叔可真奇怪,總是在奇怪的時候,說一些奇怪的問題,而且還是很奇怪的固執。
西門小乖想不明白,像孃的叔叔明明是個大人,怎麼會對小孩子的問題更感興趣。
西門吹雪愣了愣,看向小孩子皺眉糾結的表情,停了片刻才道:“我早跟你說過,你並不適合習我的劍道,特意仿照我,更是落了下乘。”
東方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等話,事實上他一直以為西門小乖這樣子,是被西門吹雪要求外加潛移默化,實沒想到居然是小孩子自己的固執之意。
西門小乖亦回望著自己父親,眉宇間全是不合年齡的倔強。
一對令人頭痛的父子,父親不懂得溫柔勸道,孩子本已不安,渴望父愛的天性會讓他更固執的去努力,只是這樣的情況下,努力的結果只會讓兩人誤會更深,越行越遠。
東方心中嘆了口氣,側身打斷兩人的對視,走在前面,手把小孩子的臉扭得面相自己,“小乖你很喜歡劍嗎?”
小孩子看了他半響,咬著唇點頭。
“很好,喜歡的東西不要放棄。”東方先是肯定了他的努力,才輕聲道:“可是除了練劍法,小乖有沒有了解過劍本身呢?”
從小孩子眼中讀出了疑惑,東方已經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微微笑道:“劍乃短兵之祖,是君子方可持之之物,劍之道非琢於痕跡,首先得以心誠……”
東方全是講得持劍之道,西門吹雪在後聽著,已經猜到他是以根本之道,教導小乖不可逐之於末,這雖然是個長期的過程,好處就在於讓西門小乖自己從認識中改變,日後也不會留有心結。
西門吹雪對兒子自然是有心的,所以對於東方的幫助也是心存感激,只是有一個問題。——東方並沒有一雙慣於用劍的手,為什麼會對劍那麼熟悉,他說出的那些道理,並不是看幾本書,研究幾招劍招,有些粗淺瞭解就能說出來的。
三人緩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