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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夫不在,若是看診,請明個儘早。”
說完便想關門,那沒受傷的漢子卻不許,一手把住門,“明日我們便要啟程趕路,有其它大夫在嗎?”他顯然是天色灰暗看不清我,“或者,這位小哥會不會醫術,能否幫我大哥看看?”
小哥?我直覺這人真是狗眼瞎了,就算是雨天天色灰濛,也不至於把我當成男人吧。即使我胸部扁平,還披著蘇毓幾年前的青布衣衫。
“我不會看病。”
那漢子想了想,問道,“蘇大夫何時回來?”
我如何知道?“他出門看診,指不定何時回來的。”
“那我和大哥就叨擾了,我們在這裡等蘇大夫回來。”說著,就自說自話地進門了,顯然是個粗人。
我氣結,事到如今也不好意思以“男女授受不親”來回絕他們,畢竟他們壓根就把我當男的處理。
於是扶著那傷員躺到檢查的床塌上後,就大眼瞪小眼,互相傻看。
“小哥,你怎麼稱呼?”
說了你也記不住,我煩惱著如何回答他,更沒啥好臉色,可惜他看不到。
門再度被敲響,今天還真的是它的劫數。
“有人嗎?開門!”
我無奈踱去開門,好傢伙,雨水沾溼衣裳完全貼在身上,又是個練健美的,肌肉發達。
“蘇大夫出門了,有事明天請早。”
“這位小哥,我前些年搬重物傷了腰,每到下雨天便痠痛不已,正好鏢隊今日在這裡落腳一宿,想過來讓蘇大夫給看看。”也是自動自發進屋,“我就在這等蘇大夫回來。”
又是小哥!我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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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同行之間是有競爭的,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所有同行之間都和蘇毓與歐陽大夫一樣,不是你招安我,就是我招安你,但這樣□裸地對罵,也是頭回見著。
“我們威廣鏢局行走大江南北,誰家不給我們幾分面子?”
“威廣鏢局算什麼,我長風鏢局才是走遍中原最大的鏢局。”
“笑話!就一群蝦兵蟹將,看你那大哥還躺在那呢!”
“我大哥是為我擋了那梟匪一刀,這才受傷的,是鐵錚錚的漢子,是兄弟!”
“原來那是要砍你的,你倒是會躲,躲在你大哥後面!”
“你說什麼?你自己還不是抱怨痠痛,大丈夫哪有無病無痛的,一點小傷就忍不住,像個娘們一樣!”
“胡大牛,你說我娘們?你有種和我打過再說。”
“朱強,你以為我怕你來著?”
胡大牛?朱強?
等等,我開啟我的扇面放在燭火下照著看了看,這不就是我等會要去定魂的兩個人?鳳陽大街?再看看時辰,還有不到一刻時間。
“那個……”在他們出手之前,我忙出聲打斷他們的對吼,“這裡畢竟是醫館,你們……要不要到大街上去打過比較爽快?”而且也不容易連累到旁人。
兩個怒火中燒的鏢師立馬衝入雨中,亮出家夥對決。
沒等多久,一切便消停了。
我拿著扇子走入雨中,扇間輕點兩具死屍,看著他們怒張的魂魄重新回到軀體中,若要打的話,就等鬼吏來接你們的時候再打吧。
“你在幹什麼?”一旁蘇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看他立在雨中,他何時回來的?雨水透過紙傘上的破洞滴到他眼梢,讓他反射性地閉眼,連帶掩飾住了情緒,這是他長大後第一次見我定魂。
我還保持蹲著的姿態,雨水流過我身上,卻僅僅浸溼我衣裳,沒在我頭髮面板上停留,便沿著扇間一路劃出去。
這雨下得很大,很磅礴。
“為什麼用扇子點死屍?”
我的眼神越過他,看向他背後的小身影。阿毛正奇怪地看著我們,他對我的印象很淺,完全記不清我剛剛做了什麼動作,又有什麼值得他師傅注意的?
就比如我以前上學時,記不得同伴每天都穿了什麼衣服,即便只是衣服顏色,一是不會留意,二是記不得那麼許多。
人的記憶只佔大腦一角,只有在意,才會留意。
蘇毓只是盯著我的扇子,“阿毛,進去照顧裡面那病人。”他說的是那個在床榻上很想爬過來看胡大牛屍體的受傷鏢師。
我慢慢站起身,“蘇毓,我在做……”
想了很久,我才啟口,“我只是在做我的差事。”
此時,從紙傘中滴落的雨水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