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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蚶(煙臺人叫毛蛤)才兩角錢一斤,啤酒也不過兩角五一斤。買幾個肉火燒,再就點烤魚片,花生豆,那就是一頓飽飯。
酒喝多了難免要出事,經常誤課。即使堅持到了課堂上,也是滿嘴酒氣,醉眼朦朧,胡言亂語,嚇得前排女生大氣都不敢喘。當時號稱“十大酒仙”。學生家長對此頗有微詞。
現在想想,那時出了多少事啊。一職工因不滿平日領導對他的管理,酒後手持菜刀在校園內追趕總務主任。可憐的老主任一路狂奔,尿沒尿褲子就不知道了;一職員戀愛不成,澆了女方一臉硫酸,被判了6年徒刑;一離婚老師想起了傷心的往事,跑到前妻家裡大鬧一場;一體育老師與街頭痞子打架,命喪刀下;還有一年輕老師搞“師生戀”,幹了不該幹是事。。。。。。這些雖不能說都是喝酒的緣故,可都有酒的“功勞”啊。
我是當時的一員,自然經歷了這些事。有一次,參加一老師的生日聚會。啤酒喝多了尿急,忙著去廁所。結果辨不出東南西北,走錯了方向,脖子被曬衣服的鐵絲勒住了。腦子不轉彎,又毅然地走了一次,又勒了一下。第二天一看,兩道血痕。這事被大家窩囊了半個月。
我的另一位同事,喝多了 喜歡坐在籃球架下。心裡想回宿舍時,可就走不回去,圍著籃球架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人把他領回去。
我們曾經騎著伙房的破三輪車,去一家小店喝酒。回來的時候,哎,發現少了一個人。沿途去找,老兄在冬青樹裡呼呼大睡呢。估計是車子拐彎時,把他甩下了車,我們竟然不知道,可見喝了多少酒。
還有一位已結婚的師哥,天天和我們在一起。 有一次喝多了,半夜起來小便,沒找到廁所,楞是在大衣櫃裡撒了泡尿,嘴裡還不滿地咕噥著:“這誰把廁所門弄的這麼窄啊?”
我記得鬧得最厲害的一次是,把語文組的四把暖瓶和一個洗手盆扔上了屋頂(那時學校是平房)。害得 老組長到處問,到處找,誰也沒吭聲。課間操的時候,喇叭也不響了,我們正納悶呢,電工從身旁經過,氣沖沖地罵道:哪個龜孫子把喇叭砸癟了。。。。。。模模糊糊地想起,好象昨晚有人摸磚頭了。。。。。。
如此囂張,領導,老教師,學生家長頗為不滿。我們依次被找去談話。但幾乎沒有效果,依然如故。
曾經有一次,上課鈴聲已響,校長帶了幾位主任來到宿舍。四合院裡,幾個人光著膀子,圍著小飯桌 大喝特喝。靠著酒壯膽,明知道領導就在身後,可誰也不回頭。一老兄還故意問:“後面是誰啊?”接話是:“誰管他是誰!”領導們好涵養啊,一聲不吭地撤退了。
後來,在全校教職工大會上,校長下令:堅決剎住喝酒風。我們牴觸情緒很大,當時就派兩人去校外抬了一罐啤酒(40斤)。選準下班的時候,把啤酒正大光明地在教師眼前亮出來。一片竊竊私語。
當晚,很能和我們談得來的老工會主席來到了我們的桌上。大家心照不宣。最後把老人家喝得人仰馬翻,沒能回家,在宿舍裡對付了一 宿。
現在想想,當時很多老教師勸過我們,可我們根本聽不進去。一青年語文教師很有才華,曾經酒後講了一堂公開課,引得滿堂喝彩。語文組長說:“聽了一輩子的課,這是最棒的。”可惜,這老師因為工作調動的事,拿菜刀去了領導家, 以至於後來離開了教育崗位。
有一些膽小的同齡女教師也勸過我們。她們給我們洗衣服,洗床單,拆被套,做飯,好心好意要我們改好,可我 們當成了耳旁風。
領導曾幾次找我談話,要我幫助做做工作,我表示無能為力,我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怎麼能去教育別人。
我至今忘不了一位住校工人的妻子的話。她老公和我們關係特好,所以我們經常去她那裡蹭飯。她曾經憂心忡忡地說:“你們就 鬧吧,沒有一個好下場!我在工廠 這樣的事看多了。。。。。。”
後來我們這夥人,有的被調走,有的辭職,有的自己找關係,去了大學教書。剩下的人就“孤掌難鳴”了。
那個時候,教師從中小學裡大量流失,是不能迴避 的問題。我沒做過統計,我就知道,我的一半同學離開了教學第一線 。這恐怕有深刻的社會原因。
有一個階段,我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可內心裡還是想有所作為。並沒有完全糊塗。當 89年6月前後的風波衝擊校園的時候,做班主任的我,苦口婆心地勸阻嗷嗷叫著要*的學生。裝出一幅看透一切的樣子,說著一些蒼白的話語,騙騙我的單純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