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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一件極其困難工作,我捧著頭,一直到天明,仍然不知道那兩個字是甚麼意思,而對於整件事的經過,仍然是一團糟。

我開了一瓶凍啤酒,作為早餐,打電話到醫院中,謝天謝地,小郭的傷勢,沒有惡劣的變化,也就是說,他已然渡過了危險期。困擾了我半夜的“湯姆生25”究竟是甚麼意思,我仍然未曾想出來。

當然,我還有一個線索可循,也是警方所不知道的線索,那便是那個帶領於廷文來找我的小女孩子,我記得她是穿了校服來的,而且我更記得她繡在校服上的徽號是甚麼學校。

我洗了一個凍水浴,靜坐了二十分鐘,一夜未睡的疲勞,立時驅散(這絕不是甚麼“神話”,二十分鐘的靜坐和調勻內息,也就是“內功”的修練,在內功有了基礎的人而言,是足可以抵得上八小時的睡眠。)

然後,我再在書桌之前生了下來,計劃今天要做的事。我想了沒有多久,便已然出門,首先我到醫院中去看小郭。小郭仍然像正常人那樣地躺著,全身也仍然扎著紗布,甚麼線索都不能提供。然後,我和警方通了一個電話,和一個便衣偵探,一起到了那家學校,用了半小時的時間,我便找到了昨天來到我寫字樓的那個小女孩子。

我們作了如下的幾句談話:“昨天你帶來我辦公室的那個人,是你的甚麼人?”“甚麼人?”她睜大了眼睛:“我根本不認識他!”

“那你是怎麼和他在一起的?”

“噢!他是瞎子,在鬧市中過馬路是有危險的,我領他過馬路,他又請我帶他上來,反正我考完了試,有的是時間,我就答應了他。”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她的話,只好離開了這家學校,又到發現小郭的地方,徘徊了將近一個小時,仍然一點收穫也沒有。中午,我頹然地回到家中。

我絕不是一個好偵探,一個仔的偵探。必須要受過系統的訓練,而我所懂的,卻只不過是一些皮毛!我在回家的途中,考慮著要請那幾個私家偵探朋友,來幫我忙查明這件事。

才回到家中不久,從我祖父時代起,就在我們家當工人的老蔡,拿了一封電報給我,道:“十一點鐘送來的。”

我接過電報來一看,電報發自紐約。

我不禁大是奇怪起來。我的朋友極多,甚至在阿拉斯加附近。愛斯基摩村中,也有我的生死之交,但是我絕想不出,有甚麼人在紐約,會有緊要到這樣的事情。而必須拍電報給我!

我想了並沒有多久,便拆開了信封,電文很長,只看稱呼,我已然一楞。那稱呼是這樣的:“親愛的斑鳩蛋”!我幾乎按捺不住心頭怒火,這是我最感心煩的一天,但是卻有人打了一封電報來給我,稱我為“親愛的斑鳩蛋”!我手一揮,想將那封電報,順手扔去,不再去看它。可是,就在電報將要脫手的一剎那,我陡地想起了“斑鳩蛋”三個字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遠到我自己也幾乎想不起來了,但是卻還有人記得。那大概是我十四歲那年的事情吧,那時,我們還住在平靜的鄉村之中,有一次,我在田野中找斑鳩蛋,卻被一條大蜈蚣在臉上爬過,腫著臉回到家中,塗上了黑色的樂膏,從那個時候起,一直到我脫離了童年,人家只叫我“斑鳩蛋”而不叫名。我不再討厭這個稱呼了,反而感到一陣親切的感覺。我展開電文,看下去,那電報就像信一樣,可見發電人是如何地有錢而且不重視金錢。電文道:“你想不到我會打電報給你吧,我是誰,你猜一猜。猜不到,請看最後的署名。”我立即知道,那一定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最喜歡這一套!你猜我是誰啊?誰耐煩猜呢?我立即看電文最後的署名,那是再長也不能長的一串:“不懂事的小花貓、八音鐘的破壞者、‘珍珠鱗’的屠殺者和八哥兒的解剖者。”我幾乎立即叫了出來:“老蔡!”老蔡傴著背,走了進來,我揚了揚手中的電報,笑道:“老蔡,你猜這是誰拍來的?”

老蔡眨著眼睛。我道:“老蔡,你可還記得,將阿爺八音鍾拆成一個個齒輪的是誰?將阿爹的八哥兒的舌頭拔掉的是甚麼人?將那對名貴的珍珠鱗金魚殺了的是誰?”

“紅紅!”老蔡拍手叫道:“她打電報來幹甚麼?不是要來吧,我的老天!”

紅紅是我的表妹,她比我小八歲,父母都是美國留學生,有他們的“新法教育”,在那種教育之下,紅紅就成了直到如今,連老蔡提起都害怕的人物。她當然不是三頭六臂,青面獠牙。在我的記憶當中,她實是十分可愛。但是可怕的,是她的腦袋和雙手。你永遠不能估得到在她腦細胞活動之後,會有甚麼結果,你也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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