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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搖頭,“你與我不同。你對小余兒的情是姐妹之情。而我對她,卻不一樣的。也許,說出來,你不會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小余兒此生,最愛的人,不是她的燃兒,也不是皇上,而是你。你悟不通也沒關係,總之,人也死了。悟通了反倒更痛苦。”
容珠果真被她說得一臉茫然。又聽馮堯繼續說,“我已經向帝后請旨,出家為尼。帝后已經準了。就把裕清宮賜給我做淨室。只是不可削髮。”說這話時,淚水奪眶而出。
“馮姐姐,你?”容珠知道無可挽回,只好緊緊的抱住她,就當是最後的訣別吧。
第六回 一生一愛(22)
天啟三年四月,大明後宮連失兩位皇子。貴人馮氏遷居裕清宮,改裕清宮為裕清觀。從此,食齋禮佛,不再過問紅塵俗事。皇上單獨與王之坤在一起時,曾試探的問他,“小東西,你告訴朕,史家們會怎麼記錄我皇家的這場劫難?”王之坤略施一禮,道,“依奴婢看來,史家大約會這樣寫,‘皇后張氏孕皇上元子,不慎小產。餘氏昭容產下皇上次子慈燃。宮中大行鬼魅之術,認定慈燃為妖孽。餘氏昭容心有愧對,殺其子,繼而自盡謝罪。’”皇上笑道,“你倒是可以去編寫史書了。”他長嘆一口氣,道,“朕不希望史家這樣寫呀。”王之坤會意,道,“那若是萬歲爺來記錄這件事,該如何下筆呢?”皇上思忖片刻,道,“天啟三年,皇后張氏產元子,禮部擬名慈燃。月餘,皇長子身染惡疾,不治,薨。追諡為懷衝太子。”
王之坤詫異道,“可是?餘氏昭容……?”皇上打斷他,“從來都沒有過這麼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過。”他指指殿外,“還有那個裕清觀的馮氏,她們,她們的名字,都不允許出現在史書上。你聽見了嗎?”
王之坤勉強的點頭,“奴婢,奴婢聽清了。”
皇上悽然一笑,“你說,後世人該怎麼評價朕呢?”
王之坤忙跪下叩頭,“奴婢不敢妄議陛下,陛下就不要為難奴婢了!奴婢,奴婢那邊還給您熱著一碗羹湯,奴婢,這就給您取來。”
皇上嘆息一聲,擺擺手。
……
直到許久以後,張嫣單獨召見容珠,對容珠說,“也許,是我對你有些誤會吧。當日小紅所為,很可能你是不知情的。”
容珠終於放聲痛哭,連連給張嫣叩頭,“姐姐,謝謝你!——謝謝你!”
張嫣道,“起來吧。你我都是可憐人。餘昭容、馮貴人,還有曾經的成妃、裕妃,統統都是可憐人。如今,我倒是覺得,整個大明後宮裡頭,也就數良妃、慧妃活的自在了。你說是不是?”
容珠點頭,不停的抹眼淚。多少前塵舊事,一時間浮現眼前。她終於開始後悔,最初,她來到深宮,就是她此生最大的錯誤。姨丈有言,“女孩子,平安一生不是很好嗎?”那時候的她,怎麼會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如今,懂了,想要抽身而退了,卻不再可能了。有時候,她也常常會無端的假設:倘若當初,向由檢坦誠了皇上私自臨幸自己的事,會怎樣?或者,最初,她就不該心存善念,非要陪著成妃過完那個冬天,如果,當初,她果斷的出宮了,也就不會再有後來的事了。那麼,此時,她和由檢已經別居宮外,過著普通百姓的生活,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可惜,往事畢竟是往事,不堪回首的,走過的路,哪能重新來過呢?
從此後,大明後宮與前朝一樣,進入了有史以來最黑暗的年月。前朝,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獲得了全面的勝利。東林黨人楊漣彈劾魏忠賢的二十四條大罪,皇上看了,雖是生氣,卻沒有嚴懲魏忠賢,此後,魏閹反撲,將楊漣,左光斗等東林黨人下獄問罪。用盡酷刑,東林六君子不堪折磨,含恨而死。此後,大明朝廷,閹黨把持了內閣六部,群臣仰仗魏忠賢鼻息行事。魏忠賢被民間稱為九千歲。
後宮內,皇上依舊玩兒心不減當年。走出了痛失元子的陰影后,皇上唯一的變化是,不再踏足成逸殿或是千秋鑑,但凡需要后妃侍寢,便來坤寧宮。也許,從張嫣失去元子那一天開始,皇上已經告訴自己,他從此要忠貞於愛情,與張嫣過一夫一妻的生活。在實際行動上,他也努力踐行著。自然,容珠與成君的日子難過了許多。容珠總算有大權在握,統領著六宮事物,倒也忙忙碌碌。苦的是成君,本是一個寵妃,如今倒成了冷宮中的阿嬌。她不甘,屢次找客氏哭訴。客氏不置可否,勉強安慰幾句,便打發她回去。也許,在客氏心中,成君早已是她的一個棄子,沒有置之死地而後快,就不錯了。她竟不知好歹的還跑來討寵?真是不自量力!這樣,日子渾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