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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昊知道李大爺說的那個山田是大爺的仇人,當初李大爺的二兒子參加抗聯走漏了風聲,山田帶著漢奸將躲進深山的李大爺全家上下二十二口殺了個乾淨,連狗都沒放過,只有大爺一人倖免,進山投了抗聯,成為一名交通員。
用李大爺的話講,他這個歲數,抓壯丁都不要,換身要飯裝束,除了日軍的地方進不去,東北這片,隨便走隨便躺都沒人管。最近關東鬼子軍把抗聯追的很厲害,連續掃蕩抓捕,讓抗聯死了不少人手,還有軟骨頭地傢伙變臉就投靠了鬼子,當上了門前狗馬前卒,可勁兒禍害老百姓。劉昊這次和李大爺出來送情報,是要找到花講附近僅存地一批不服抗聯管也不想投靠鬼子的響馬,告訴他們鬼子過年就要對這片掃蕩。
一路走到大興溝,偏偏碰上了大煙泡子雪,刮起來人眼都睜不開,兩人無法再前進,只能先找個避風的地方等雪停。李大爺咒罵了幾句,畢竟歲數擺在那裡,精力不濟又喝了兩口酒,囑咐劉昊看好火堆,自己和衣靠著老松樹先睡了。
劉昊依舊盯著火堆發呆,下意識地抽出腿攮子有一刀沒一刀地扎著樹幹,熟悉甩飛刀的手感,在缺少彈藥的時候,飛刀飛石頭沒準都能換條命回來。
在劉昊的意識深處,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是,他卻偏偏不想醒來。
劉昊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和李大爺出了山,再往南走就是那幫綠林好漢經常活動的熊瞎子嶺。東北這邊的老響馬有自己的規矩,過了小年不下山,出了十五才上馬,為的就是在這段日子裡好好犒勞自己,也讓周邊的富戶過個安穩年,來年孝敬的時候東西更多一些,現在是大年初一,這幫傢伙多半是在老寨子裡喝酒吃肉玩娘們。
冬季的林海雪原,永遠給人無法言語地心靈震撼,那種純淨、蕭寂地感覺,充斥著整個視野地白色,沒有生命跡象的廣袤,甚至是凍結身心的冷風,都會讓任何置身其中的正常人類產生莫名地崇拜與感動。
“大爺,你琢磨著咱們能把小鬼子趕跑不?”劉昊拄著柺杖,在深過膝蓋地雪地中跋涉。
“咱又不是劉伯溫,哪能算出這種事兒?大爺我歲數大,道理知道的不多,只聽趙將軍講過,東北這疙瘩地方,出過無數英雄豪傑,遠了說就有對抗岳飛嶽爺爺的金兀朮,近了說大清朝的龍興之地就在咱們這裡。”李大爺跟著劉昊踩出地腳印走著,接著說道:“你看看這山,這林子,這流油的黑土,別管它地歸誰種,林子歸誰砍,咱就琢磨著,這地兒不是他小鬼子留下來的地方!憑啥讓他佔嘍?祖宗的基業要是丟在咱們手裡,到了地下,哪有臉見咱列祖列宗!先別管能不能趕跑小鬼子,這事兒,總歸要有人去做!”
劉昊點頭同意,兩人又開始在雪地裡跋涉。
耳邊傳來清脆而密集的槍聲,劉老四回過神,才發覺自己正靠在一排木格塄後面,左肩膀傳來撕裂心肺的疼痛,右手握著一隻鋸掉準星的快慢機。
身邊人影晃動,正與對面不斷湧現的黃綠身影劇烈交火。
李大爺湊到跟前,也是滿臉地煙熏火燎,高聲嚷道:“咋樣!能走不?”
“沒事兒!讓鬼子燒火棍穿了個窟窿,肩窩子上,開槍都沒問題。”劉昊答應著,順手向那片身影甩了兩槍,眼見著一個衝在最前面的矮冬瓜被崩開天靈蓋,紅白色的腦漿灑了一地。
“好槍法!能走就中!”李大爺拽起劉昊,說道:“毛鬍子捎過話來,後山有繩子,讓咱們趕緊走!腳下埋了幾百斤黑粉,換這些小鬼子夠本了!”
“毛鬍子是條好漢,不能把他留下!”劉昊一聽就火了,他們這次來也存著為聯軍招納這幫響馬的意思,大當家毛鬍子一死,這夥響馬肯定散夥。
李大爺一按劉老四的腦袋,一梭子歪把子機槍打出的子彈在他們頭頂飛過,老人家也是急了,張口就罵道;“你小子糊塗了!毛鬍子要不是肚子上捱了兩片鬼子的鐵西瓜片,他能留下?”
劉昊這才恍惚想起他們剛到熊瞎子嶺,還和毛鬍子好好喝了頓酒,剛談好收編後到蘇聯整訓的事情,鬼子的前哨就摸到了嶺上,先下了頓鐵西瓜,瞄地確實準,毛鬍子當時就傷在肚子上。
兩人將匣子裡的子彈都打光,趁著鬼子後撤整理隊行的功夫向後山跑去,經過寨子後門的時候,毛鬍子正坐在地上倒氣,見兩人過來,還有心情笑道:“寨子裡沒傷到的弟兄,你們倆是最後出來的!不愧是抗聯的好漢!”
李大爺停下腳步,從懷裡掏出小半瓶玉泉老白乾,塞在毛鬍子鮮血淋漓地手裡,低聲問道:“咋樣?撐的住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