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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運因為夾在資本主義的英國與社會主義的中國之間而備受矚目。
為了安置災民,香港政府興建29棟7層高的徙置大廈,它也是香港公共房屋計劃的開端。在接下來的30年中,我們看到了現代香港社會是如何一步步形成的。移民們意識到他們回不去家鄉了,而且家鄉的人仍源源不斷地向此湧來,他們願意付出所有的辛勞而獲取穩定的生活,他們在一片貧瘠之地、一直依賴轉口貿易生活的港口上創造了工業革命與經濟奇蹟,而香港政府開始被迫為這些人民提供更負責任的治理和社會保障。
儘管香港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毫無疑問,它仍是管理得最佳的華人城市。它的社會內部的結構是怎樣構成的?政治權力與社會民眾之間是如何相互影響的?在漫長的歲月裡,北京和倫敦是如何改變它命運的軌跡的?仍是令人饒有興致卻沒有答案的題目。
你需要相信些什麼(1)
他看起來有三十五六歲,留著短短的寸頭,矮胖的身體正好擠進座位裡。飛機起飛前,他一直在打電話,用的是摩托羅拉出品的“明”手機,談話裡充滿了“市場份額”、“客戶需求”這樣的詞彙,在飲料服務開始之前,他在讀一位明星教授剛剛出版的《品三國》,吃完飯後,他靠在座位上閉幕養神,一顆接一顆、一遍又一遍地數他手中的念珠,厚厚的嘴唇輕輕地蠕動著。
在飛機上、在汽車上,更多的是在餐桌前,我聽到了那些一分鐘前還在討論新的商業機會的人,隨即談起他最近的五臺山之行,或是他對於南懷瑾的看法。一些人還會提到,海南航空的總裁陳峰是一位佛教徒,年輕的首富黃光裕信奉天主教,青島雙星的領導人汪海甚至說出了“讓觀音為我站崗”……佛家、道家、基督教,或是那個籠統得誰也說不清的“國學”,蜂擁而至。
這些談話總是支離破碎的,在經過一翻缺乏邏輯的雲山霧罩之後,總是要回到那句感慨:“人還是不能沒有信仰。”這種餐桌上的閒談,蔓延到商業報紙與商學院的課堂上,人們抑制不住地要談談“心靈的問題”。
和這個潮流並存的是慈善業的突然興起。社會企業家與企業的社會責任開始四處氾濫,我記得在一次拍賣會上,人們坐在鋪著雪白桌布的桌子旁,一邊喝紅酒,一邊觀看幻燈片裡山區兒童的那些充滿渴望的面孔,耳邊是《讓世界充滿愛》的旋律。我多少覺得,那空氣裡飄蕩著某種煽情和虛偽。
我們生活在一個喜歡追逐風潮的社會。大約10年前,是經濟學家們最活躍的時刻,“經濟人”是如此時髦的詞彙,一個認定是有主見的人喜歡這樣開始講話:“按照市場需求”或是“就本質而言,這一定是利益上的考慮”。似乎出於對中國社會長期公有制帶來的壓抑的報復,人們四處公然宣稱“自私自利才是推動社會進步的力量”。我們對於事務的視角都轉化成經濟式的,還記得人們曾經多麼津津樂道於這樣的說法:國家與國家間的競爭就像公司與公司間的競爭,總統就是執行長,利益的增減是惟一評價的工具……人們引用亞當·斯密的“看不見的手”為利己主義辯護,卻很少提及他的《道德情操論》。
10年後,一切發生了慢慢的轉變。這真是充滿反諷的社會圖景,在我們的少林寺方丈將自己塑造成執行長,將佛教遺產轉變成市場價值時,那些一直掙扎在金錢世界的人開始大談信仰與社會責任。
用“社會的價值失序”來作籠統的解釋,是草率和懶惰的。現在,幾乎人人都承認了這一點,昔日的意識形態已經失效,對金錢的崇拜只可以充當短期的替代品,人們需要些別的,以為自己的工作與生活賦予意義。而一些關於精神世界的空洞討論於事無補。我們不可能將基督教真正移植到中國,也不可能回到古代中國,復甦我們祖先的價值觀。指責一個社會缺乏什麼是容易的,給出一個所謂的解決方案也並不難,但真正的改變卻必須建立在這樣一個基礎之上——你必須有一種充分的現實感,理解、同情這個社會的現狀,試圖改進它,並知道怎樣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我甚至不該進行如此寬泛的討論。我越來越發現,我們的社會中根深蒂固的單一性思維,妨礙我們建立一種健康、多元的價值觀。那種浪漫主義的語調容易打動人,令人熱血沸騰,卻也容易導致我們對世界的簡單化看法,並演變成莫名其妙的激進主義。
讓我們回到最初的主題,把討論的範圍縮小到商業世界對價值的渴求。商人群體對於宗教的熱衷,除去盲從的成份以外,的確是因為集體性的精神資源的匱乏。在過去的30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