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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墜兒,彷彿就看到了自己初到此世,受的劉氏那些磨折,不免心有憐惜,越發的和顏悅色。墜兒本來忐忑不安,怕捱打,怕捱餓,存了要做苦工的打算。萬沒料到竟然能在做夢都夢不到的磚瓦房子裡自己單住一間屋,有大床,有暖和的被褥,每頓都有飽飯吃,有新衣裳穿。
還有個香香軟軟漂漂的姐姐耐心的教自己念字——敢是天上的仙女罷?
在墜兒小小的心靈中,錢多多和柳大娘,無異於天上的仙女仙婆下凡,解救他於苦難之中。
孩子是最善於遺忘且最敏感的。錢多多和柳大娘誠心待他,他很快就融入到角色中,和她們親近起來。雖然秉性弱了些,笨笨的,好在是個有耐性,肯吃苦的孩子。
嗣子之事,在縣城裡並不曾大肆宣揚。王夫人卻不知從哪裡得知此事,遣人送來了賀禮。柳大娘對著賀禮單子發呆。
錦緞兩匹,青布三匹,銀製項圈一隻,又聽得說小哥兒在家識字,特送來老油竹紙兩卷,並文房四寶一套。
這禮物說貴重,倒也並不算多貴重。只難得那兩匹錦緞,頗值幾個錢。
關鍵是,他家究竟為何送禮?
這門不當戶不對,總不成他家也打多多的念頭?
柳大娘皺著眉,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性。
若說娶做正房,他們必是不肯的。多半是要給他家熙哥兒納妾——只是我心頭的肉手上的寶,豈肯讓她進那深宅大院,從此命不由己?
多多掀開門簾,笑道:“方看了五娘子的書信,信裡怨怪我不往她家走動,說是下了好幾次帖子都請不動我,很是怨著我。我剛特地寫了回信,只說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快,怕過了病氣,因此不敢進去請安。就去大門上找個行腳的先兒送與王家?娘?娘?”
柳大娘出了神。
聞言回神:“哦,先放著。”
多多笑道:“我自去大門上尋個,娘可有話要捎帶的?”
柳大娘皺眉:“你且放著,我自去。”
她詫異:“娘這是怎地了?”
柳大娘自言自語:“也該尋兩個小丫頭子伺候著,家裡添了人口,一應家務都是你做,卻也累的很。”
她失笑:“這有什麼?都是做慣的。”
不過就是收拾屋子,早中晚三頓飯,再洗衣罷了。她手腳還算勤快,如今又有墜兒幫著,雖然每每被柳大娘挑剔出毛病,但自家過日子,哪裡講究那麼些個虛禮。
柳大娘沒回答。
如今孩子一天大過一天,從前還好叫她跑腿送信買菜,如今卻是不便。無論王家王夫人存了怎樣的心思,她都不想叫她們小看了去。從前若要送信,只叫多多親去跑一趟也就罷了。
可若是她家想納妾,自己雖然必定不肯同意,但也不願讓她們瞧著太過寒酸。何況日子一天好過似一天,手裡也不是沒有積蓄,何苦難為親生女兒?
她家做的就是販賣人口的生意,對此再熟悉也不過,不必經人,沒過兩日就領回來兩個小丫頭子。專門做些灶房洗衣的粗活,錢多多正好騰出手,一面專心教墜兒識字,一面聽柳大娘講述各個宅門的事故人情,以備將來所需。
柳大娘做兩手準備。一面備著叫她繼承母業,一面加緊為她尋夫婿。總不能以未嫁之身做人牙子吧?而誰又能保證嫁了人,就一定能享福?萬一需得貼補家用呢?
所謂慈母,大約如是。為兒女操碎了心。
她這頭暗暗挑剔,卻不知錢多多某日被五娘子硬拉了出去。
原來這日她正在家裡教墜兒如何握筆運氣,忽然聽得有人叩門。小丫頭子回報說有輛馬車,道是王家的五娘子。她大吃一驚,忙迎了出去。
五娘子並不曾下車,七八個丫鬟婆子圍得水洩不通。聽得聲音,掀開車簾,笑吟吟的扶著丫鬟手下了車。
“好你個錢妹妹!你好大的架子!”五娘子先頭給了她一棒,嬌嗔上了。
“說!我下了幾次帖子請你,為何不去?”
她叫屈:“婷姐姐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去,著實是生了病。”
“後來好了,因和還是不去?可是嫌我笨嘴笨舌又沒見識?”
她無奈:“姐姐也知道,我新得個弟弟,總要在家照顧於他。”
五娘子拉著她的手:“我不管我不管,今天特地邀你去郊外踏青。怕你又找藉口,我親自上門來請,看你還駁我的面子不駁!”
錢多多隻覺得這位五娘子匪夷所思。
如今已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