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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拉拉何時的袖子,和他一起告退。他不想再多說,文天祥待之以國士之禮,子敬必以國士之力報之。
“子敬,如果可能,去寶積那邊看看。”文天祥親自送二人出了大帳,臨別,對陳子敬吩咐。腳下的百丈嶺,只是大武夷山區的一個險峻之所,而劭武軍(福建邵武)所處之地,才更適合貫徹從文忠記憶中得到的游擊戰略。那裡烏君山、唐石山、七臺山,數座大山堆疊,是在密林中消滅元軍騎兵的好地方。況且寶積鐵礦、黃土、江源的銀礦,泰寧的金礦,與其便宜了元軍,不如自己拿來當軍需。
在南劍州(福建南平,三明一帶)駐紮的時候,文天祥就動過這個念頭,但是那時還抱著全國齊心,快速驅逐元軍的樂觀想法。現在,既然知道了一些歷史的走向,不如穩紮穩打,利用山區的地理行事,打造一支新式軍隊出來。
想到新軍那一串和尚頭,文天祥對自己笑了笑。百丈嶺上走出的,將是華夏曆史上第一支剃了光頭的部隊。從某種意義上講,昨天夜裡開始,他已經改變了歷史,將命運推離了原來的軌跡。
至於結局,何必看那麼遠呢?杜滸說得好,做一天蝴蝶,就擁有一天自由翱翔的權力。對,自由!文天祥突然覺得,自己理解了文忠記憶中的這兩個字的含義,熱血寫就,沉甸甸的。
(四)
山風,涼涼的,透過帳簾吹到文天祥臉上。忙碌了一夜的他吃過早飯後,終於沉沉睡去,眉頭擰做一團,好像在夢中還在想著未來的安排。
幾個前來訴苦的文職在帳篷口探了探腦袋,猶豫著退了出去。他們皆是剃髮令的反對者,被杜滸逼得緊了,所以跑到文天祥這裡為頭髮求情。看著文天祥那光溜溜發著青光的禿腦袋,眾人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悄悄地走開。
“丞相太累了,我輩不該以這些小事讓他為難。”一個幕僚打扮的人摘下髒兮兮的峨冠,將一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暴露在空氣中。
“丞相剃,咱們也剃,別打擾丞相了,讓他多睡會兒。自大軍入贛以來,丞相就沒睡過好覺。”有人突然良心發現,感慨了幾聲,戀戀不捨地向山溪邊的剃頭擔子走去。
山溪邊,士兵們排著隊,一個接一個等待杜滸安排的軍官替他們斷髮。已經替完了頭髮計程車卒彼此摸摸對方的腦袋,發出了一陣陣憨厚的笑聲。他們不是士大夫,沒那麼多講究。上邊說剃了頭,好打仗,大夥就替唄。光頭好,涼快,還省得將來戰場上被元軍揪住頭髮。
文天祥並沒睡實,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另一個世界,又成了那個以文少保為偶像的文忠,一九三七年,亂亂地跟著人流逃離中央大學。同學們紛紛南下,只有他,毅然選擇了北上。
在八路軍中,無數艱苦而快樂的日子。炒制熟鐵,修復槍械,自制土車床,自制迫擊炮。日寇大舉進攻黃崖洞,文忠與同伴失散,憑險固守。
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文忠面對著一群撲上來準備活捉他的日本鬼子,拉響了手榴彈。
沒有恐懼,沒有疼痛,有的只是對侵略者的輕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手榴彈“轟”地一聲炸裂,文忠看到自己驕傲的靈魂。
“轟!”一聲巨響將文天祥從夢中驚醒,他一個箭步竄向帳篷口,憑藉直覺去摸放在那裡的步槍。一把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文天祥,現在是宋朝,還是突火槍的年代。剛才那聲炮響也不會是敵襲,元軍現在用得最多是投擲器,不是火炮。
文天祥披好衣服,走出了帳篷。對於文忠的記憶為什麼會跑到他腦海裡,是不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他依然沒有頭緒。
第一章黃昏(17)
但是此時,他深深理解了文忠在生命最後那一刻所表現出來的不屈。正是同樣的不屈精神,支撐著百丈嶺上的所有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無論歷史被人怎樣修改,任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將黑的抹成白的,用墨寫的謊言來遮蓋血淋淋的事實,那股充斥期間的不屈,卻永遠塗抹不掉。
一群群光頭士兵簇擁在不遠處一個山洞口,那個洞穴冒著淡淡的黑煙。山風吹過,黑煙散開,一股硫磺的味道順著風向鑽進鼻孔。
看熱鬧計程車兵見丞相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山洞口,一個烏眉皂眼的人嘿嘿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是蕭資,文天祥費了好大力氣才認出對方。沒等他發問,被燻成烤豬臉的蕭資大叫一聲,躬身鑽進了山洞,很快,捧著幾塊燒得焦黑的石頭鑽了出來,獻寶般將石頭舉到文天祥面前,興奮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