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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不……”血泊中,有人痛斥著杜滸的殘忍。沒有人自問,作為西域人,蒙古人,他們為什麼會倒在大宋的土地上。
太平銀場燃起沖天大火,礦工、銀匠,揹著大包小包,沿著山路向各自的家鄉趕去。沒有人留戀地回頭,沒有人為銀礦惋惜。他們是掠來的奴隸,無論主人有多少寶藏,都與他們無關。
文天祥跨上奪來的戰馬,目送最後一名礦工消失在山樑西側,一抖韁繩,帶著大宋官兵融進漆黑的夜幕中。
天亮了,趕了一夜山路的兩支新附軍來到了太平銀場。他們看到了遍地瓦礫,未熄滅的火在瓦礫堆中冒著藍煙。一千多具探馬赤軍的屍體橫其豎八在銀場裡,瞪大的眼睛訴說著昨夜的驚恐。
兩支新附軍的軍容都很狼狽,他們聽到了太平銀場傳來的悶雷聲後,已經盡最大努力前來馳援。但一路上,歷盡波折。山林中好像藏著惡鬼般,總在士兵們出其不意的時候,奪走他們的性命。最慘的是在一段土路上,捕獵野獸的陷阱,獵狼用的飛竹排,還有扎野豬用的竹釘子,弄得士兵們草木皆兵。
“這個文瘋子,瘋了一回,居然變得如此殘忍。”看見那些元軍的附庸身上奇怪的血口子,新附軍統軍萬戶武忠突然打了個冷戰,望著蒼茫武夷山,想想夜間行軍時受到的無窮騷擾。背上的汗水,越來越涼,越來越涼。
(四)
讓武忠心裡更冷的是,沒等他回到建武,已經有人等候在他家中。
一回衙門,師爺蘇燦就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接過武忠的馬韁繩,伏在他耳邊,神秘地彙報道,“老爺,有貴客來訪。”
“什麼貴客?告訴他,老爺今天沒工夫。”打了敗仗,不知道如何向上面交差的建武軍統軍萬戶武忠一看見自己的師爺,氣就不打一處來。昨天夜裡聽到轟鳴聲,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師爺勸柬自己拖延一下,晚一個時辰再出發,也不至於任由千餘探馬赤軍被文天祥屠戮乾淨。
“是,在下明白。”蘇燦收起堆滿笑容的臉,答應一聲,身子卻不肯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彷彿靴子上能長出花來。
對這個追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師爺,武忠多少有些感情。見他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生憐,拍了拍蘇燦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麼,收了人家的好處沒法回覆了是麼?武某自問平日沒虧待你,偏偏你還這麼沒良心,什麼錢都敢收!”
“老爺英明!”師爺蘇燦一哈腰,腦門幾乎垂到了膝蓋上。
“讓他到客廳等我吧,不爭氣的傢伙。”
望著師爺屁顛屁顛小跑而去的背影,武忠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世道混亂如此,他自己也沒指望建立不世功業。只希望憑藉手下這萬把弟兄,平平安安地混到亂世結束。將領們爭氣也好,不爭氣也罷,都是他武忠手裡的籌碼,有了這些人,大元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所以明知道文天祥在百丈嶺,他也不願意進剿。如果把手下弟兄打光了,光桿將軍在北元朝廷眼中,不過是廢物一個。誰料到文天祥會主動下山找自己麻煩,並且兩個月不見,文家軍如同脫胎換骨。
如何是好呢?建武軍統軍萬戶武忠鬱郁地推開了走進自家府邸。
“大人回府——”家人狐假虎威地高喊了一聲。客廳前,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在師爺的陪同下,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射箭之術,最要緊是一個平字,竅門在兩隻手臂上。無論弓和弩都是這樣,手不能抖。看好了,望山和弩臂上這一點,還有目標成一條直線的瞬間再擊發,扣動扳機要果斷……”
第二章百鍊(16)
山谷裡,第二標統領杜滸正在指導一營新兵練習鋼弩射靶,嶄新的弩弓在陽光下閃著幽藍,絃聲響處,百步外一個草人被射了個對穿,弩箭去勢不絕,繼續飛了十餘步,噗地扎進泥地裡,入地盈寸。
士兵們端起破虜弓,學著杜滸的樣子,轉動齒輪、上弩、瞄準、擊發,幾百支弩箭飛出,在半空中捲起一陣弩風。“啪、啪、啪”,草人承受不了弩箭的強力襲擊,很快四分五裂。
鋼弩配備破甲錐,射程大概在二百步到三百步之間。最有效的殺傷力在二百步之內,與神臂弓那二百四十步到三百六十步可穿重甲的霸道威力相差甚遠,但好就好在製造相對容易,且尋常士兵都可操縱。
好弩!杜滸讚賞地收起鋼弩,目光落地弩臂的“破虜”二字和後邊一系列用鋼簪砸上的序列號上。林老漢帶著一眾技藝熟練的弟子上山,不但加快了軍械配備速度,而且給鋼弩帶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