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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
兄妹倆各自沉默,還是紀雨寧最先釋懷,強笑道:“哥,你放心,我都這麼大的人了,總能照顧好自己,倒是你整日忙進忙出,還得照顧嫂子,你要操心的事比我還多呢。”
紀凌峰望著妹妹沉靜如水的面容,心想從幾時起沒見她真正笑過了?當初那個驕縱荏弱的小姑娘如今變得越來越堅強自立,彷彿是件好事,可作為至親,他卻多麼希望她能卸下肩上重擔,學著依賴一下別人,而非默默承受一切,叫人看著都心中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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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雨寧從兄嫂家中出來,本來還想去集市逛逛,買幾匹新鮮花布,哪知路上忽下起了綿綿細雨,雨勢雖然不大,可這種細如粉的雨滴最容易打溼衣衫,加之漸漸入秋,鑽進脖頸裡,更讓人覺得浸浸寒意。
主僕倆只好在一戶人家的飛簷下暫避,坐困愁城。
玉珠兒忽然聽到沿街有叫賣油紙傘的,立馬來了精神,“夫人,我去買兩把傘來。”
不待紀雨寧發話,她便踏著遍地坑坑窪窪的積水輕快遠去了——這丫頭總是這般莽莽撞撞,做下人其實不太合格,可這些年若非兩人相依為命,也未必能撐到今日。
紀雨寧思緒感慨,忽見身後門戶豁然洞開,一個脊背佝僂的老婆子警惕地打量著她,彷彿以為她是娼妓優伶一類。
紀雨寧心中難堪,只得暫且拿衣袖擋住頭頂,隨意尋了間茶寮棲身,好在兜裡還帶了些散碎銀兩,便隨便點了一壺熱茶,捧在手心取其暖意,一面翹首盼望,免得玉珠兒尋不見她著急。
霧雨迷濛中,忽有一修竹般的身影逶迤而來,楚珩長身玉立,窘得倒跟個落湯雞一般,不過在見到紀雨寧的剎那便迸發出喜色,“夫人安好。”
這回他真不是故意,因批錄奏章用的硃砂沒有了,便讓郭勝出來買,哪知郭勝糊里糊塗,買回來的顏料質地太差不說,還白花了銀子,楚珩氣結,這才親自出馬。
行宮裡沒有欽天監,他當然也不曉得今日天象驟變,哪知避雨也能避到一處,不能不說是緣分。
紀雨寧本來不想耽誤他功課,可因這場雨來得急,茶寮裡熙熙攘攘棲身的人不少,不得已,只好召楚少甫上前,“別站著了,快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罷。”
楚珩慶幸自己今日穿上了紀雨寧先前訂做的那套衣裳,可惜袖子有些沾溼,這料子太過服帖,模樣便有些狼狽。
紀雨寧反不知眼睛該往哪兒放才好,幾日不見,楚三郎好像更結實了,隔著布料都能看出隱約的肌肉線條——他真的有在認真學習嗎,還是成天練武?
本來那日去靜園前有無數的話想說,這會子當著面反而開不了口,紀雨寧只好慢慢抿著茶,掩飾尷尬氣氛。
還是楚珩先起了個頭,“夫人那日送來的點心,我嚐了嚐覺得很好,讓您費心了。”
紀雨寧詫異:“你怎知是我的手藝?”
楚珩笑道:“那日李家門前,夫人不也請我吃過粘豆包麼?說是用的麵粉不好,可我後來回想,再無勝過那日滋味。”
因為是紀雨寧親手遞給他的,比之其他,自然是沁入心脾的甜。
紀雨寧便有些訕訕,這楚三郎還真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