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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羅馬那個有名的暴君尼祿。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會是個優秀的戲劇家,也許有點偏激、有點變態、有點怪異,這都不妨礙他成為現在的尼祿戲劇大師。可惜他被命運安排成了一個皇帝,於是他成了歷史上變態而可笑可悲的一筆。正如靛。如果他不是出身在那麼一個可以一手遮天任他為所欲為的家族,也許他只是個優秀的製鞋匠,或者模特製作大師。也許依舊對美有著他特殊的理解和偏執,那都不會造就現在這麼一個殺人如麻只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的病態的男人。
這樣一個優雅而迷人的男人。
他說:我有請你相信過麼?
他還說:那個碧落,你相信他麼?可是他為什麼會讓你哭。
而我來不及對他說:碧落,我不知道我曾經是否相信過他,我只知道我相信的那個男人叫狐狸,他是隻任性而狡猾的狐狸。
“福利(狐狸),你不四(是)和我鳥(兩)清了麼。”麻痺的神智被風吹了一會兒有點清醒之後,我俯在狐狸耳朵邊大著舌頭問他。
他抖了抖耳朵沒言語。
“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努力咬準音,因為我在他那雙暗綠色的眸子裡感覺到了他要開始嘲笑我的前兆。
他側頭瞥了我一眼:“你說話就像只沒進化好的鴨子。”
“你怎麼找到我的?”沒理會他的嘲弄,我問。
他咂了咂嘴:“你真重。”
“你就沒有正經的時候麼,狐狸?”
“有啊。”
“哪裡?”
“床上。”
“你真混,狐狸。”
“嘖,你想到哪裡去了,小白。”
“我想哭,狐狸。”
“那就哭吧。”
“我會用你的毛擦鼻涕。”
“尾巴吧。”
“死狐狸你就不能偶然溫柔一點嗎,禽獸啊你。”
“哦呀,總算你還能搞清楚狐狸的本質。”
“明白了……也許咬你一口比哭更能讓我舒服點。”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灰姑娘(44)
“腰部以下,臀部以上,隨便咬。”
“禽獸。”
“禽獸在當你的坐騎呢,小白。厚道點好不好,你牙齒很尖呢……”話音未落,狐狸的腳步突然一頓,因著前面路燈下那男人對著我們方向靜立不動的身影。
片刻邁步,不帶一絲遲疑地迎頭走了過去。
經過他身邊時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這個在外婆宴會上我和他有過一面之交的被稱作殷先生的男人。嘴角帶著絲微微的笑,這個男人優雅的身影靠在一輛華麗的加長型福特上。直到我們從他眼前過去,他那雙無光的眸子始終對著我們來時那個方向,一眨不眨。
*** ***
兩週後,靛的葬禮在這座城市火葬場最高階的靈堂裡舉行。
如我所預料的,任何關於那房子失火的報導都沒有提到他的真實死因,還有他房子裡那些零碎的屍體。警方對他的死因所給出的結論是意外,因為瓦斯洩露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而導致的爆炸,僅此。
葬禮是外婆親自主辦的,來了很多人,許多來自靛家族裡那些血緣極親的成員。但是沒有見到他的父母。外婆說他自小就和父母關係不和,到了說話需要透過別人來傳達的地步。只是即便這樣,還是可以看出他在這個家族裡顯赫的地位,因為喪事是做給活人看的,從活人的來訪可以看出這個人生前死後受關注的程度。
但是真正哀傷的卻只有外婆,看得出來她對他的愛,這麼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女人,整個葬禮上都不得不依靠厚厚的面紗去掩蓋她痛苦的臉。我不知道外婆到底對靛瞭解有多深,但靛在她面前一定是個最值得疼愛的孫子,正如我曾經將他視作我最能依賴的朋友。
我陪著外婆進行著葬禮的一切,以外婆所期望的靛的女友的身份,盡力地去做好這層身份應該做的,就像靛那樣盡力完美地在我們所有人面前演繹著他所期望別人看到他的那一面,直到葬禮結束,
這個春季,在混亂、迷茫、恐懼,和葬禮中匆匆結束。
葬禮結束後一週,我接到了林絹的電話,她在電話裡抱怨我自從有了帥哥鄰居後就見色忘友地忘了她,居然連著幾周都想不到打個電話給她。隨後開始喋喋不休地告訴我那家商場打折快要到期,哪個地方有了最新品種的小吃。
而她在那裡滔滔不絕的時候我卻沒有辦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