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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凡心的後果,可是很艱難的。
青廚並不是在嘲笑他,謝開花聽得出來。但話語裡的那種勸誡之意,卻也十分濃烈。瀟灑比如青廚者,都在勸他放下這個念頭。他果然不應該喜歡荊山的。
白芍從不遠處扇著翅膀輕輕飛過來,停在謝開花的肩頭。它歪著腦袋,看著橘紅色火焰裡青廚傾國傾城的臉,不解地眨眼睛。
“我……”
謝開花抬手撫了撫白芍毛茸茸的腦袋。他很想對青廚說些什麼。比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荊山就覺得好親切。他不想離開荊山,也不想只是為了命玉去接近荊山。
師父說這是他的劫。大概這真的是他的劫。
但仙人歷劫,也從沒有躲避的道理。
謝開花閉上眼睛,又打個響指,將火焰熄滅了。
“小謝,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有人從不遠處走過來。輕輕的腳步聲,柔軟動人。謝開花即使閉著眼睛也聽得出來那是沈叢。只有沈叢,才會連腳步聲都這樣風采致致。
謝開花低聲道:“我一直都在這裡吹風。”
沈叢在他身邊坐下。聲音輕柔:“我以為你進去了。”
謝開花撇了撇嘴。
他重又睜開眼睛,扭頭看到沈叢微笑的臉頰。黑夜裡暗淡的燈光下面,將他柔弱的側臉籠得一片模糊。
“你不是以為我進去了。你是看見我進去了吧。”
沈叢似乎是小小的吃了一驚。他也轉過頭來,和謝開花的視線在半空裡相撞。片刻以後,卻又自覺地縮了回去。
謝開花又道:“荊山會下去參加那場拍賣會,也是你唆使的吧……”
沈叢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打斷謝開花的話:“你太高看我了。我怎麼可能去唆使荊山?只不過小小的提了一句……”
謝開花冷哼一聲。
沈叢卻是又發出一聲輕嘆。他抬起頭,看著頂上懸掛著的燈籠裡隱約的火光,火苗搖擺不定,彷彿一陣風吹過來,就會熄滅。
“你到底是什麼人,小謝?”他輕聲問道。
謝開花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一句:“那你呢?”
沈叢淡淡笑道:“你早知道我是什麼了。第一天起,你就知道了吧?”
他想起謝開花甫一見到他時的那種驚訝樣子,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怎麼沒想到謝開花也是同道中人。頓了頓,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世俗凡間?”
謝開花聳聳肩膀。像沈叢這樣的草木妖精,其實是不大適合世俗地方的。胡綿綿那樣的野獸妖物,本身一身的濁氣,並不虞被凡間感染。但沈叢這樣的,渾身清氣,稍不留神,就要被世俗汙濁反噬。
“我呢……”沈叢眯起眼睛。彷彿在想著什麼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他面上的神色愈發溫柔,整個人就像一首美麗的詩:“十二年前,我終於能徹底幻化人身,脫離本體。我真是高興壞了……”
謝開花點點頭。草木妖從來不如獸類自由,皆因本體生根,無法移動。即使變換人身,也只能小範圍地走路。像沈叢這樣可以永遠脫離的,也需要很大機緣。“高興壞了”這四個字,恐怕也無法形容沈叢當時心情萬一。
“我變作人身,往山中巡覽景色,一去就是許多天;但沒想到走到一處水邊,卻只覺心口劇痛,便知道是本體出了事情。我大驚失色,又是自責不已——我太貪玩,全忘了暴露的本體最是脆弱不過。”
“等我強撐著趕回去,卻又是吃了一驚;我的本體被人護住了。是一個小小的孩童,一張小臉板得白樺樹似的,小身子還在不住顫抖,卻堅定地不肯動。他對面還是三個彪形大漢呢。是三個採藥人。”
“我還記得那小娃娃說的話。他說:你們不要挖這人參,它會痛的……”
“我真的是痛。但又真想跑出去,摟住那小娃娃,好好地謝他……只是我沒了那機會。那孩子的家長來了,趕走了那幾個採藥人。小娃娃又替我的本體鬆了鬆土,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真是個現代人參版的聊齋。若是沈叢是個女的,恐怕就要以身相許。
聽到這兒,謝開花哪裡還能不明白。他無聊地伸手扣扣太陽穴,道:“那小娃娃就是荊山?”
沈叢苦笑道:“是他。我本來還想著報恩,可誰知道荊山竟是荊家的人。還報什麼恩呢?我也沒那麼大本事和麵子。只能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這話說的……
謝開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