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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脆弱。好像輕輕一碰,就要碎了。
荊山動了動嘴唇。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以為他再見到謝開花會想質問很多。這兩天,過得簡直就好像是兩年、二十年、二百年……任何描述時間跨度的詞彙,都無法形容對他的煎熬。
他只是難以相信。
對他那樣好的小謝……那個天真、開朗、讓人很難不去喜歡的小謝……卻都是假的。
他們才剛剛真的在一起。他才剛剛為謝開花許下諾言。
他甚至做好了準備。如果父母、爺爺,都絕不同意,那他即使和家裡的一切聯絡都割斷,也要和小謝在一起的。
——這不就是一個少年的初戀所應該付出的一切嗎?
可都是假的。
突然之間,所有都變了。
他仍然記得那個九天玄女出現的時候。天空中巨大的裂縫,華貴的青鸞,動人的樂曲……然後是小謝,從那個空洞洞的屋子裡騰雲而出,卻沒有回頭看上他一眼。
他看到屋子裡床鋪上躺著的妹妹。然後看到趕過來的母親,臉上那種“你看,我早說過”的表情。陡然覺得心若死灰。
難道他真的這樣蠢,還是他其實還可以從小謝這裡獲得一個他期盼的、即使是虛假的答案?
他只是覺得有點假。有點像是做夢。這種陡然間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感覺……好像一出展開過於突兀和奇怪的電影,讓人很想往螢幕上豎中指。
他自嘲地一笑。
隨即又伸出手,輕輕地撫過謝開花的臉頰。
冰冷的臉頰。
太乙在他身後開了口。
“別……別碰他。”
荊山愣了愣,收回手,看了看太乙。
這個沒有半分天帝該有的氣派的青華大帝衝他輕笑,低聲道:“小謝體內仙力還未完全恢復,這會兒最不能讓凡間的氣息觸碰……”
凡間的氣息。
荊山挑了挑眉,心中嘲諷氣息愈濃。
他視線往下,忽然又看到謝開花手裡緊緊攥著的東西。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謝開花的手也沒有鬆開。力氣大得骨節都泛了紅,手背上更是青筋暴凸,瞧著有些猙獰。
他手裡的那塊玉佩,則往外冒著淡淡的青光。
“……青鼎。”荊山道。
太乙道:“是啊,就是這塊東西。”
荊山以為自己應該會暴怒。起碼會有些怨恨。但真的事到臨頭,看到這塊引發了一切的玩意,他的心情卻平和之極。就好像方才再見小謝,已沒有了半點想要質問的心情。
他只是問道:“所以,是為了青鼎?為了這塊東西,他接近了我——是嗎?”
太乙道:“可以這麼說。”
“它到底有什麼用?”
“我會等小謝醒過來,讓他告訴你的。”
荊山一笑。
“我還要等嗎?”
“是的,”太乙道,“你還要等。”
等待永遠是這世上最能令人疲憊的事情。
疲憊到無法維持最初的盛怒,或是維持最初的喜悅。
而荊山不知道他還能夠維持些什麼。
他看著謝開花沉默到讓人凝固的臉,又很想碰上一碰;可手指輕動,想起太乙的警告,還是遏制住自己。
他是不是有些太體貼了?
太乙忽地又上前來。
“這塊東西……”他說:“我先還給你好了。”
他輕輕扒開謝開花的手。沒有人能撥得動的謝開花的手,在太乙的指下還是輕柔綻放,如春天的花朵。而那塊青鼎就暴露在了掌心。
荊山揚眉。他不知道太乙這是什麼意思。
卻見太乙真的伸手拈出了那塊玉佩。往荊山跟前一遞:“你拿著。”
“可我以為……”荊山道:“我以為你們想要的就是這個。”
“事情很麻煩。”太乙道:“起碼得等小謝醒了,咱們才能好好繼續這個計劃。”
計劃。
荊山又想笑了。
無論這個計劃是什麼,他在裡面始終只是演一個愚蠢的棋子的角色,是嗎?
他接過了青鼎。
玉佩被他拿在手裡的一剎那,一股清靈之氣就從中迸發開來,順著他掌心的經絡一直蔓延到四肢全身。這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