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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做錯……”謝開花低聲道:“我也沒有求得你原諒的資格……我只是想要你知道,無論我騙了你多少,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咬住下唇,半晌伸出手去,握住荊山放在膝上的手,又傾過身子,往荊山臉上輕輕地親了親。
荊山的身體卻又是一僵。
謝開花頓時都要有些自暴自棄了。
他鬱悶地說:“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渾然忘記自己正是造成這一切“小心眼”的罪魁禍首。
荊山卻道:“我不是——”
他又要說“我不是故意”。謝開花想。但是已經說了兩遍,就顯得不是那麼真實。身體的反應往往都是最直接的,謝開花因而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實情況——荊山或許已經從心底裡,開始討厭他。
他覺得難受得要命。
“我還有東西給你看呢……”他儘量壓下心裡的不適,從懷中掏出一面古樸的青銅圓鏡。鏡子表面有些斑駁,覆蓋了一塊塊的銅鏽,淡淡的赤紅色好像凝結的血痂。
背面的青銅鏡底卻光滑之極。上面用極精細的手法雕刻出十萬大山中奔縱的妖獸,有金毛水猿仰天長嘯,掀起萬丈波瀾;或是頂天立地的青兕,一腳踏翻絕頂高山。還有遮蔽天日的精衛,爪下抓著太行王屋,要往汪洋裡扔去填海——都是洪荒時最厲害的妖物。
仔細看去,竟好像都要活過來一樣,直似能夠掙破鏡子的束縛,重新活轉過來。
謝開花牢牢握住鏡子,伸手拂過斑駁鏡面,低聲道:“這個是我特地從師父洞府裡偷出來,要拿給你看的。”
荊山只覺心裡微微地抽搐。
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法恨謝開花——實際上,他也明白,謝開花對他的欺騙並非故意;謝開花對他的感情也並不虛假。
只是就好像一根魚刺橫亙在喉嚨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讓人幾乎窒息。
所有人都無法原諒一場充滿了謊言的初戀。
但他的身體對謝開花近乎下意識的排斥,還是讓他有些吃驚。之前也並沒有這樣。
就好像突然之間,他對小謝的失望就蔓延進了四肢百骸,甚至操縱著他的經脈血管,讓他無法拒絕。
荊山皺起眉頭。
他把注意力從新轉移到了謝開花手上那面鏡子。
“這是什麼?”
謝開花看看他,心裡有些放鬆。
總歸荊山還是願意和他說話的。也不枉他費盡心機把這面鏡子帶出來——或者師父心裡也清楚,只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這是通天鏡,”謝開花咬破手指,食指指尖滲出幾滴鮮血,被他細細抹在鏡面。原本斑駁不堪的鏡面,陡然爆發出一陣精光,一道濃墨重彩的五彩光束沖天而起,但又被洞窟內的腐氣壓制,緩緩消散。
再看鏡面,就泛起一層波瀾,片刻波紋散去,就見到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朦朧湖水,當中一座偌大的島嶼,生機勃勃,島上空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幕,像是一個巨大的碗倒扣上面。
荊山登時眼睛就瞪大了。
他有些失態,呆了半晌,說出口的話甚至有了些結巴:“這是、這是——是荊家島?”
謝開花微微一笑:“通天鏡連線天地,倒是可以看到一些凡間的事情。不過總要和我們有些關係才好。”他頓了頓,低聲道:“我想你肯定是想家了的……”
他也不等荊山表態,就咬牙又凝聚出幾滴鮮血,濃濃地滴落在那片模糊的島嶼上面。他輕念幾道咒語,手指劃過島嶼上空,畫面就漸漸拉近。
就好像在看一出影片。
謝開花有些頭暈。大概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他收回手指,將鏡子抵到荊山手上。
荊山沉默地接過去。
謝開花就扭過了頭。
他沒有打算和荊山一起去窺探荊山的這個家。對他來說、或者對荊山來說,或許那已經都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有時候他想,如果沒有應邀去荊家島,或者他們兩個之間還能再支撐一段時日。只是時間過得越久,也或許之後會越發痛苦。
他只能用長痛不如短痛這種說辭來安慰自己。
可是他才移開目光不久,忽然就感覺到荊山的呼吸粗重起來。謝開花咬一咬牙,最後忍不住,還是回過頭去。
“怎麼了?”他問。一邊湊臉過去看。
就見鏡子上露出一方極高大的牌坊,似乎是荊家島的入口。牌坊後廣闊的空地上,站滿了穿戴規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