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幾級臺階。
臺階上有血。
他用手指碰了碰,血已經成了膠狀,但還沒有完全乾。他又站起來,有一點憂慮,但還沒到心急如焚的程度。加利可能喝醉了酒,手裡拿著個玻璃杯摔了一跤。但緊接著,他就看見了紗門鏽跡斑斑的下底板上被撞開的那個大口,他真正擔心了。
“加利?”
沒有回答。他發現自己開始懷疑,是否有什麼心懷嫉恨的人來找老加利?或者,是否有什麼旅遊者來問方向,加利糊里糊塗地告訴他,他可以飛起來和月亮交配?
他上了臺階。門廊的地板上濺著許多血,更多的血。
“加利?”他又叫了一聲,突然間他很希望右肩頭沉沉地壓著他的那技獵槍。但如果有什麼人把加利一拳打飛出去,打得他的鼻子血肉模糊,或最後幾顆老牙都跳了出來,這個人應該已經走了。因為院子裡除了喬生了鏽的福特LTD車外,就是加利的66型白色克萊斯勒硬頂車。誰也不會走著去3號鎮道——加利·佩爾維爾家離小鎮有七英里遠,離通回117道的楓糖路也有兩英里遠。
更可能是他自己割開了自己,喬想,但天哪,我真希望他割開的是他的手,而不是他的喉嚨。
喬開啟紗門,它的鉸鏈在吱吱呀呀地響。
“加利?”
仍然沒有回答。空氣中有一種有點噁心的甜味,讓他不太舒服,他想,這大概是金銀花的香氣。他左邊有一條樓梯通向二樓,正前方是廳,廳盡頭的走道通向廚房,廳右邊的中部也何一條走道,它通向臥室。
廳中間的地板上有個東首,但周圍太暗,喬看不清楚。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撞翻了的茶几之類的東西……但喬知道,加利家的前廳並沒有放什麼傢俱,一直就沒有。下雨的時候,加利把草坪傷搬進來靠在廳邊上.但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下雨了。而且,那些草坪椅現在就在加利的克萊斯勒車旁,緊靠金銀花叢的老地方。
但這氣味並非來自金銀花。它來自血。一大攤血。那個東西也不是翻倒的茶几……
喬快步走到那個形狀前。他的心在哈哈地跳,他在它旁邊跪下,一種短促的尖聲從他身上發了出來。突然間屋裡的空氣變得非常熱,非常窒息,像有人正在把他往死裡扼。他離開加利,一隻手捂在嘴上,有人謀殺了加利,有人——
他強迫自己向回看。加利躺在自己的血泊裡,他的一雙瞎眼瞪向天花板,他的喉嚨開了,不只是開了,仁慈的上帝,它看起來像是被嚼開了。
這一次他的咽喉沒有再做任何掙扎,他只是讓每一樣東西隨著一連串絕望、窒息的聲音出來。幾近瘋狂之中,喬意識的後背帶著一種孩子氣似的怨恨轉向沙綠蒂。沙綠蒂旅行去了,而他卻不能。他不能,因為某個瘋了的混蛋對可憐的老加利·佩爾維爾駭人聽聞地下了毒手——
——他必須報告警方。不管其他事怎麼樣,不管老加利的眼睛怎樣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不管他的血的氣味怎樣地和金銀花讓人噁心的甜味混在一起,他要報告警方。
他站起身來,挪動雙腿搖搖晃晃地跑向廚房。他在喉嚨深處嗚咽著,自己卻不知道。電話就在廚房的牆上,他必須打電話給州警察署,班那曼長官,或其他什麼人——
他在門口停住了,眼睛開始睜大、最後幾乎要從腦袋裡面進出來。有一隻大狗小山一般蹲在通向廚房的走道口……從那座山的大小他已經知道了那是誰家的狗。
“庫喬。”他低聲說,“噢,我的天,庫喬瘋了!”
他聽見後面有一種聲音,迅速轉過身去,他的頭髮纏結著從脖子後飛揚起來,但後面空空如也……只有加利,那個幾天前的晚上還說喬不可能趕庫喬去咬一個叫著的黑鬼的加利,那個喉嚨口被撕開一直撕到後脊樑骨的加利。
冒險是沒有意義的。他突然轉身沿著走道衝出去,他有一腳踩到了加利的血裡,其後的一個很長很長的瞬間裡地滑了一下,在身後留了一個長長的血腳印。他的喉嚨又嗚咽了,但當他關上重重的內門時,他感覺好了一點。
他又轉過身,向裡看,只要庫喬在那兒,他隨時準備把廚房門口的門關死。他的意識又一次在遊走,他又一次渴望右肩頭有那種背有獵槍的沉重感。
庫喬不在廚房裡,除了窗簾偶爾在窗外吹進的微風中輕輕地擺動,屋裡一片寂靜。有一些陳年的伏特加酒瓶子,散發著酸臭的氣味,但比那種……其它的氣味好一些。
陽光照在退了色的油麻氈上形成一種奇怪的圖案。電話還掛在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