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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疼痛似地摸了摸膝蓋,慢慢重新穿上衣服,繫好衣帶,走回那凝結而溼熱的宮中。
每逢他坐更,皇上便依然會把他詔進去侍寢,像是要抱著他才能睡得安穩一樣。有時也依然會狎玩他的身子,但還就真的只是玩而已。李全澔想,大概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太監的身子吧,如此便好,少了件差事。只要把皇上安撫的睡了就能離開寢宮,皇上依然牌子照翻,妃子照睡。那些皇妃對他竟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還要他在皇上翻牌的時候多給她們美言幾句呢。他怎麼覺得這些人雖然平時張揚跋扈,內心卻挺缺乏安全感的。
夏末初荷剛開的時候,宮裡出了件大事。這從華妃宮裡搜出了草人,裡頭寫著她的名字,放著女人的頭髮和指甲。更奇怪的事,在容妃宮裡卻也發現了一樣的物事。這兩個女人互咬是對方下的手,皇上被這兩人鬧的煩了,乾脆一併打入冷宮。就連那太子想替母親求情,都被當作是涉案其中,必有貓膩,這才作賊心虛。一併被廢太子,封了塊邊疆的領地,便算是流放了。
李全澔還記得那忠厚老實的四皇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跪在御書房前幾天幾夜,說他娘必是無辜的,求皇上開恩。
皇上只問他:“那容妃就不是無辜的嗎?”
四皇子大約也是急的慌了,口不擇言道:“那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母后必定是無辜的。”
皇上又問他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四皇子急的答不上話來,便被當作是華妃同黨給廢了太子。
皇上說要一個不會危害到他地位的人作太子,卻沒想到這孩子的太子之位來的太過容易,反而變得蠢笨起來。這太子一廢,得勢的自是五皇子。五皇子貴為韋皇后之子,韋皇后抑是老將威震將軍韋如之後,五皇子也與朝臣素有交情,亦頗有才情。無論以貴以才,均無可挑剔。於是便在滿朝文武異口同聲的勸進之下,皇帝立了五皇子為太子。
李全澔突然回想起那日為何五皇子在五更前便在宮中游蕩?這事是不是也有他一份?事實明擺在眼前卻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這太子立都立了還能如何?更何況,立誰為太子與他李全澔何干?
倒是那皇上為此傷心了幾天,把他抱在御榻上細細替他梳理額間的碎髮,久不能言。
“全澔,朕竟然只剩下你能說點心裡話了。朕當初為了奪權,親手殺了大哥。還記得他當時眼裡的憾恨,到死眼睛都還睜的這麼大。朕從小和皇兄手拉手的一起長大,說要替他輔佐天下,讓他放心把背後交給朕。然後朕就從他背心捅了一刀,這才有瞭如今的江山。而如今,又是骨肉相殘,朕的身邊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後宮佳麗三千,舉手投足都是動輒得咎。朕只剩下你了……全澔。”
他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縮著背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樣,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但李全澔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九五至尊的脆弱,即便響應了也毫無幫助吧。
“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自然是無人能負陛下。陛下要不明天去點點那新進宮的常在?有幾個水靈靈的生的標誌,也許能說上話也不一定。”
皇上想了一想,嘆了口氣,伸手攬過他的腰,“這後宮就是個染缸,再怎麼幹乾淨淨的人進來,也都會溺死在這勾心鬥角裡。能像全澔你這樣的大概是沒有了。”
“奴才擔當不起。”
“因為你也和朕一樣,有雙將死之人的眼睛。”
視線猛地望進他眼底,但卻看不見眼前的人眼睛裡反射出的光芒,像是滄桑、像是疲倦,像是心中再也不會興起一絲波瀾。那是自己的眼神嗎?李全澔有些恍然。
“你有雙已經將生死交付出去的決絕的眼睛,若非為了報仇,大概也不會苟活到今天。這樣的人,還能喜歡上誰呢?”
李全澔身子一顫。
“刑部行州清吏司郎中張明理、行州知州傅朗清、督察院僉都御史楚道,都是當初牽涉其中的官員。你以為你的那點小動作朕會不知道嗎?”皇上輕拍著他的腦袋,安撫似地道,“你放心,朕之所以揮筆給他們一個痛快,不是因為寵你,而是你我之間正好利益一致罷了。”
若哪天利益不一致了,豈不是要落的這項上人頭?皇上輕撫過他的脖子,溫柔的像陣清風,李全澔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要是為了寵你,朕不介意再多砍幾個人。”皇上笑了,從床頭拿過一個匣子,“去把衣服脫了,這就賞給你了。”
李全澔看著那匣中的物事,瞪大了眼。一隻晶瑩剔透的玉勢便悄然躺臥其中,在燈光下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