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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了。
春子笑了,又說等你復員回來的時候,最好也能分到油田來工作。聽我爸講,油田每年都接收大批的復員軍人到油田工作的。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工作該有多好啊。等分配的時候,我找我老爸幫忙,老爸現在是第七鑽井公司的黨委副書記了,副處級呢。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言語。心裡空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本想今早先和母親說明一切的,卻又一下子蹦出了個歐陽小春。她的出現,一下子攪亂了我的思緒。這件事情假如讓歐陽小春知道後會怎麼想?會怎樣看我?真的難以想象。可我又怎麼說出口呢?我畢竟還是個一無所有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啊!何況我現在還是一個現役軍人!
從家出來的時候,我想換一下便裝,可是春子不讓。她說:“我特喜歡看你穿軍裝的樣子,再說,我還想讓媽媽看看你穿軍裝的樣子呢。”
是她非要帶我去她家看看。母親說:你也應該去看看你歐陽叔叔和春子她娘。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他們家,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呢。那是我吃早飯的時候醞釀的一個計劃。
春子的小手很自然很隨便地就拉住了我的手,讓我感覺極為不自然,想把手抽出來,又覺得會讓春子難堪,只好硬著頭皮任她牽著走。那好聞的香氣在我身邊環繞著,讓我有些不安和激動。
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問。
在月牙兒街三十三棟,不遠的。
我知道月牙兒街的,這條街地處縣裡最繁華的地段。住在那裡的人都是這個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參軍前,我曾和兄弟們去溜達過一回。看著那一排排整齊的紅磚大瓦房,我就暗想,裡面會是什麼樣子呢?也有各式各樣的新傢俱麼?會有畫著彩花的暖瓶和做飯的灶臺麼?他們是不是也喜歡吃玉米麵餅子呢?
謙和村離縣城的月牙兒街差不多有六里多的路程。
“對了,今早你是怎麼來我家的?”
“是爸爸的車給我送來的。早晨我去爸爸單位玩,就從爸爸的單位直接過來了。那是爸爸的專車。”春子有些自豪地說。隨後又加了一句:“和你爸爸的車一樣,也是吉普車呢。”
我突然看了她春子一眼。
我們就這樣走著,引來很多路人的目光。讓我很不自在。天空中漂浮著很多大塊大塊的雲朵,時而遮蔽了陽光,時而又陽光燦爛,就如我此刻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出了村道,進入到了城區裡了。謙和鎮緊挨著謙和縣,就象謙和縣的一個街道。
臨近中午,街上人群湧動,車流不熄。這是我探家歸來的第一次正式的在縣大街上溜達。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竟不自覺地和部隊所在的邊城比較起來。家鄉的縣城的確變化了很多,每每看到任何改變之處都會讓我感動和自豪。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六姐在黑板上畫的那幅美麗的山水畫來。是呀,誰不希望自己的家鄉越變越好呢?想到了六姐,我竟深深地嘆了口氣。
“雨歌,你好象有什麼心事呢。象這樣沉重的嘆氣可不是小事。”春子很奇怪的看著我。
“哦,沒有什麼的,只是離家久了,有了些感觸而已。”我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想讓春子看到我此刻的表情。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等復員回來後,會不會在縣城工作這件事情呢,我不是和你說了麼?到時候,我會讓我老爸幫忙的……”
我沒有理睬她的話,此刻,我的心裡猛地一緊,手竟在瞬間狠狠攥了一下春子的手。我看到了一個人!
4
這個人正在人群中閒逛,這樣炎熱的夏季裡,他仍穿著藍色的粗布上衣和有些陳舊的綠色的軍褲。破爛的草帽下是一張蒼老黝黑的面孔。黑白參雜的鬍鬚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刮過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在不停的尋覓著什麼。郝大伯,您那挺拔魁梧的身板兒哪去了?您那嚴肅莊重的表情哪去了?您那到什麼時候都整潔的衣裝和很有派頭氣質都哪去了?
“那是……那是郝大伯呀!”春子拉著發呆的我奔了過去。
郝大伯仔細端詳了我們倆兒很久才認出了我,但沒有記起春子。“雨歌,是你呀雨歌。”郝大伯的眼裡閃現出了一絲亮光。
“是我呀,大伯,是我……這是春子……曾經也是六姐的學生……”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大伯您怎麼成……您來縣裡辦事嗎?”春子說。
“我……我是來找人……辦事的。”郝大伯遲疑了一下,說道。
“您吃飯了麼?”我看著郝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