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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落格裡寫的一句話:其實,我的絕望和你的憂傷一樣漫長。
房子裡一切沒有變,古舊而笨重的傢俱,陽光中飛舞的細塵,有些斑駁的牆壁,一切的一切都在印證這座房子的古老。蘇格曾經想過要重新裝修房屋,可被伊呀阻止了。她說,一切的東西都有它本來的價值,如果盲目地追求虛榮,就會使所有的價值迷失。最好的東西,總是最真實最本質的東西。
第10節:午夜勾魂曲(10)
伊呀總是有一些和別人不同的想法。這些想法看起來有些神經質,但聽起來又好像很正確。這正說明了伊呀內心超過平常女人的敏感。可能蘇格喜歡伊呀,就是因為她的這種神經質吧。
蘇格想,女人分為兩種,一種是精神的,比如伊呀,那種女人要和她相愛;一種是肉體的,比如米雪,那種女人要和她做愛。在中文系能混到教授這個職稱上,基本上蘇格也具備了精神病患者那超人的敏感,所以蘇格想問題也是神經質的。在作者看來,能找到一個或多個既能在精神上相愛,又能在肉體上做愛的女人豈不是更好,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看來我還是不夠神經。
蘇格感覺有些累了,他讓伊呀用溫水給他擦了擦身子,就倒在二樓臥室裡那張寬大的床上睡著了。伊呀和樂樂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蘇格進入夢鄉,那張三十八歲的酣睡的臉如同安靜的嬰兒一樣。有人說,看一個人快不快樂就看他睡覺時的表情。
蘇格是快樂的。看他舒展的眉頭和甜笑的臉就知道了。但偷來的快樂能夠維持多久?
入夜,蘇格在一陣頭疼中醒來了,他起身四處看。黑暗中的古宅裡散發著一種陰森森的潮氣和木頭髮黴的味道。蘇格感覺這個地方有些陌生。猛然間,蘇格的心裡泛起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我這是不是正睡在一座在地下沉寂了千年的古墓裡?
他忙摸索著找到開關。昏黃的燈光亮起,蘇格長長地舒了口氣。巨大的窗戶外的樹搖擺著一片片野獸般的暗影,不斷有風吹進來,發出嘶啞的嗚咽聲。嘩啦啦樹葉抖動的聲音像是有人正在樹林中穿行。這樣的夜晚總能給人一種蕭瑟透骨的感覺。
蘇格習慣性地把手往左面伊呀的被窩裡摸,可他只摸到一片涼,伊呀的被窩裡空空的。看起來她已經起床好久了。
伊呀能到哪裡去呢?蘇格在心裡嘀咕著,緩步起身,走出臥室。臥室外是一條東西長廊,樂樂的房間在蘇格夫婦臥室的隔壁。走廊北面是一間書房和兩間空屋子,而走廊東面的盡頭是下樓的樓梯,西面盡頭是洗手間,洗手間上面有個木質的吊鐘。蘇格不知道這個吊鐘有多大年齡了,反正從他搬進小樓,這架古樸得跟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的吊鐘就已經示威似地掛在那裡,任滄桑歲月無情地從它的指標中間匆匆流逝。
開啟廊燈一看,現在正是午夜十二點。萬籟俱寂,吊鐘“嗒嗒嗒”走動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清晰。
突然,樂樂的房間裡有聲音傳出。
蘇格走過去,透過毛玻璃只看到樂樂的房間裡是漆黑一團。這時候,孩子應該睡著了。蘇格剛這樣想,房間裡就傳出幾聲木頭“咔咔咔”破碎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奇怪,像是誰不小心弄斷了木板,又像是搭得好高的積木轟然倒塌。緊接著,屋裡面傳出樂樂輕聲的抽泣,在這寂靜無比的夜裡顯得是如此陰森恐怖。
“樂樂,樂樂你怎麼了?”蘇格輕輕地敲門,壓低聲音問。沒有人回答,哭泣聲似是停止了。蘇格剛要轉身走,就聽到樂樂的房間裡有走動的聲音,那聲音很有節奏,隨著腳步聲走廊裡的燈光變得一明一暗,在這空曠寂靜的夜晚,顯得異常詭異。
“樂樂,樂樂。你開開門。”蘇格使勁砸樂樂的房門,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要見到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他好確定自己仍然活在人間,好緩解自己心裡的恐懼。腳步聲停了,一切又歸於可怕的寂靜。
蘇格剛想回房拿鑰匙去開樂樂的門,書房裡突然傳出一陣笑聲,是一個女人陰森恐怖的笑,“咯咯咯……咯咯咯……”
“誰?”蘇格頭上的汗珠已經下來了,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揪著,腦子裡閃現的都是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或聽到的鬼故事裡那血淋淋的場面。就像他看過的電影《自殺前14天》那樣的情景。支離破碎的情節,一個女人正在奔跑,奔跑在空蕩蕩陰森森的大廈裡,她想找到一個可以幫助她的人。沒人,什麼人都沒有直到所有的希望消耗殆盡,絕望緊緊籠罩她的心。她絕望而無助地走到最高一層的天台上,抬眼看著漫天的繁星,等待那個飄飛的時刻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