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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五忙說:“妹妹,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就找個島子去住上他幾天。”
五兒悽然一笑道:“我的病是好不了了。你知道,我再過兩天就是十五歲了。小時候有個算命先生說過,我是活不過十五歲的。我總在想,等我要死的前一天,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清靜地離開。可是又總覺得是太孤獨了。今天能死在你的懷裡,我真的是最高興不過了。”
賈五此時覺得心都要碎了,淚水一滴滴落在五兒胸前,輕聲說道:“好妹妹,振作起來,你不會死的。”
五兒笑了,笑得那麼幸福,還說:“寶玉,你流淚了。有你的眼淚送我,我死了也安心。”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寶玉,我好冷,你別離開我,你別離開我……”聲音越來越低。
賈五緊緊抱著五兒,彷彿覺得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懷裡慢慢地飄了出去,五兒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
“五兒,五兒!五兒!!”賈五聲嘶力竭地叫著。
五兒平靜地笑著,像睡著了一樣。
賈五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賈五醒來,發現自己是躺在怡紅院的床上。肯定是茗煙她們把自己抬回來的。覺得口渴難耐,才要叫晴雯,猛地想起五兒已經死了,不由得眼淚又流了下來。
忽然聽得外面腳步嘈雜,有人敲門。襲人嘴裡應著:“來啦,來啦,誰呀?這麼深更半夜的……喲,是二奶奶呀,什麼事兒啊?”
鳳姐進來笑著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叫寶玉。是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因大家混賴,恐怕有丫頭們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一面說,一面坐下吃茶。王善保家的和趙姨娘等搜了一回,又細問這幾個箱子是誰的,都叫本人來親自開啟。襲人因見這樣,知道必有異事,只得自己先出來開啟了箱子並匣子,任其搜檢一番,不過是平常動用之物,隨放下又搜別人的,挨次都一一搜過。
賈五聽說搜查,先是一驚,又想到林妹妹的玉牒和十四阿哥給自己的金令箭早都被自己用油紙包好,藏在大槐樹上的老鴰窩裡了。別的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索性繼續裝睡。
王善保家的檢視了一陣兒,也無甚私弊之物,回了鳳姐,要往別處去。鳳姐說:
“你們可細細地查,若這一番查不出來,難回話的。”
趙姨娘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封信,封皮上寫著”撫遠大將軍王親拆”,就悄悄收進了自己懷裡,然後說道:“都細翻看了,沒什麼差錯東西。雖有幾樣男人物件,都是小孩子的東西,想是寶玉的舊物件,沒甚關係的。”鳳姐聽了,笑道:“既如此咱們就走,再瞧別處去。”
說著,一徑出來,鳳姐向王善保家的道:“我有一句話,不知是不是。要抄檢只抄檢咱們家的人,薛大姑娘屋裡,斷乎檢抄不得的。”王善保家的笑道:“這個自然,豈有抄起親戚家來。”鳳姐點頭道:“我也這樣說呢,咱們去林姑娘那裡吧。”
趙姨娘聽了暗暗納悶:“為什麼鳳姐不讓抄寶姑娘屋裡卻要抄林姑娘屋裡?兩人還不都一樣是親戚?莫非寶釵那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瀟湘館外。
弘曆聽聽房子裡面沒有動靜了,估計都睡著了,就輕輕撬開窗子,爬了進去。記得上次黛玉說過信是在梳妝檯的抽屜裡,弘曆趁著月光,拉開梳妝檯的抽屜,翻來翻去,找到一個小包兒,裡面有一封信,湊到視窗一看,最後幾行寫著:
汝冰雪聰明,善體人意,不失天潢貴胄之氣質,只是造化弄人,誤落我林家。更可憐吾林家三代單傳,竟斷香火於此也。吾已自知來日無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唯願有日汝能重返雍王府得享天倫之樂。亦望汝能點悟我林家之子,令其認祖歸宗。則吾雖死亦不朽矣。父林如海泣血手書。
“就是這個了。”弘曆心中一喜,把信揣進懷裡。
正在此時,聽到外面傳來許多人的說話聲。弘曆暗叫不好,急忙又從窗子跳了出去,鑽進了小樹林。
黛玉已睡了,忽報說這些人來,也不知為啥事。才要起來,只見鳳姐已走進來,忙按住她不許起來,只說:“睡吧,我們就走。”這邊且說些閒話。那個王善保家的帶了眾人開箱倒櫃抄檢。
黛玉心裡大驚,林如海那封信被抄出來可不是玩的。
過了一會兒,只見王善保家的得意洋洋地拿著個寄名符兒,一副束帶上的披帶,兩個荷包並扇套,走了過來請鳳姐看。套內有扇子,開啟看時皆是寶玉往年往日手裡曾拿過的。
鳳姐笑著說:“寶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