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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馬德里的球迷該自己扳手指頭數數,這是他們闊別歐冠冠軍第三十個年頭了!
三十年前那一段輝煌落幕的時候,普斯卡什還在隊中。
現在的皇家馬德里能炫耀的,也只有那一段時期的輝煌。
可就是這樣,普斯卡什也只是他們在十年後全球商業化的一顆棋子。
而他們在炫耀自己的歷史時,還是會把普斯卡什掛在嘴邊。
活了快五十年的奧德里奇早已看透世間滄桑,足球從不完美,這裡充斥著背叛,冷漠,仇恨,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事情早已屢見不鮮,可他不是聖人,看破卻依舊無法淡然處之。
哪怕現在因為奧德里奇的出現,他不會再讓歷史重演,可他心中始終窩著一團火,用了很長時間,他才平息下這團火焰,犯不著,沒必要!
他要讓普斯卡什得到最好的治療,要讓他的家人活得更舒適,這遠比無休止的仇恨更有意義。
吃過早餐回到醫院時,奧德里奇在病房外看到了一位身材削瘦的青年,那人二十五六歲,一副學者的斯文派頭,戴著的眼鏡更讓他呆頭呆腦的。
“納吉!”
奧德里奇在門外輕聲叫道。
納吉-山杜爾扭過頭來,詫異地望著奧德里奇,而後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正經地說道:“我沒想到你會真的來。”
那封國際信件,就是納吉寄給奧德里奇的,他是匈牙利國家隊教練組的一員,跟奧德里奇共事過半年,也是奧德里奇在匈牙利除了普斯卡什外唯一的朋友。
奧德里奇沒去握納吉伸出來的手,而是給了他一個擁抱,生氣地說道:“你這麼說讓我傷心,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納吉嘆口氣,誠實地說道:“不,因為你很忙,我想,就算你來,也會是在九月中旬。”
奧德里奇恍然,九月中是fifa比賽日,他的空閒時間比較多。
兩人在走廊上聊了些關於普斯卡什生病的話題,然後,話題又轉到了足球方面。
“積重難返,國內的青訓基礎要重建,匈牙利已經從足球版圖中完全消失,老師那一代就是最後的輝煌。”
納吉的口氣十分傷感。
匈牙利足球江河日下,現在也不可能像半個世紀之前那樣,舉國體制搞出一個強隊,而且,世界在變,足球變得更加科學,並非從軍隊里拉出一票強悍人才就能迅速強大。
奧德里奇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你改變不了什麼,真的,足球是一個由下而上的遊戲,沒有好的基礎,就沒有好的上層建築,跟我回倫敦吧,說實話,只有你最懂我的足球理念,我們合作,可以創造難以想象的未來。”
納吉看起來是個書呆子,但他身上彷彿遺傳了半個世紀前匈牙利咖啡館足球文化的基因,他是一個戰術狂人,他能夠和奧德里奇不知疲倦地徹夜研究戰術,是一個十足的理論研究者,但他的性格註定了他無法去指揮一支成年隊,因為他很悶,他可以把戰術說的頭頭是道,但缺少了足球最重要的一點:激情。
“下個月我再做決定吧。”
納吉輕聲道。
奧德里奇稍稍琢磨之後就想明白了。
納吉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留在匈牙利。
96年歐洲盃預選賽到了最後關頭,匈牙利同小組的有瑞士,瑞典,冰島,土耳其,而匈牙利處境非常不妙,只存在理論晉級希望,如果下一場做客土耳其不能取勝的話,那麼就宣告晉級歐洲盃的希望破滅。
奧德里奇點頭道:“好,我下個月等你回覆。”
如果納吉能來幫他,奧德里奇覺得這是如虎添翼,納吉雖然沒有指揮成年隊的才華,但他訓練方面,貫徹落實足球理念方面的本事是有的,教導年輕球員那份耐心和眼光,奧德里奇自愧不如,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不厭其煩地糾正球員的壞習慣,在奧德里奇看來,球員展現出來的,他能發揮就發揮出來,惡習改不了,他也沒時間一對一矯正對方,一線隊主教練不是青訓教練,不是教球員怎麼踢球,而是讓會踢球的球員能踢出團隊的足球。
又在布達佩斯待了一天,奧德里奇為普斯卡什支付了醫藥費,然後開始聯絡英國最好的醫院,他要盡其所能地讓這位老人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
當他週三回到倫敦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東北部林肯郡小鎮克里索普斯,在那裡,米爾沃爾開赴布倫德爾公園球場挑戰聯賽盃對手格林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