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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平地,已經被開闢成為了農田,一片稻穗金黃,一片稻花洋溢,一片青苗才起,又有一片正浸泡了白水,才有勤勞的農人赤腳下田,將一根根禾苗按在水田之中,汗水滴落,水面更亮。
彷彿江南春夏秋三季之景,交錯重疊,讓初來此地之人,忍不住一陣困惑眩暈。
高大的仍舊保留了許多,只是比起從前,更加規整了些。又有許多果園,
道路有碎石砂礫鋪就而成,寬闊平整,無比通達。路上有車馬向人來往不息,又有戎裝騎士來往巡邏,卻並不擾民。真是人間太平好光景。
徐玫從馬車之中下來,走在碎石路上。
稍微有點兒硌腳。
路過一片成熟了稻田,有農人正在收割。男人女人紛紛排開,手持鐮刀,將稻子用力割下來,放在一邊。稍微體弱些的老者和少年,則是將地上的稻子抱起來堆放在推車之中,拉出田外,送到打穀場上去。更小的老人和孩子也沒有閒著,或者幫著推車,或是撿拾稻穗,耐心極了,一顆穀子都不肯漏下。
捱過餓的人,都會格外珍惜糧食。
“婆婆,請問您原來是哪裡人啊?”徐玫跟上一輛推車,問在後面幫忙扶手的以為老婆婆道。
老婆婆一頭銀髮,乾瘦,滿面皺紋,一看就是經過了許多滄桑苦難。
“回小姐的話,”老婆婆見徐玫氣質不凡,有些拘謹,彎腰行禮,答道:“老婆子原來是渤海國的人,夫家姓李,小姐喊我李婆子就好,當不起尊稱。”
“李可是大姓。”徐玫笑容和善,示意大麥幾人幫著推車,一邊與老婆婆聊天,問道:“李婆婆您是什麼時候來這裡謀生的啊?一家幾口人都過來了嗎?”
“來了,都來了,一家老小十五口人,來了有四個月了吧。”李婆婆道:“這裡一直都熱,沒個節氣什麼的,總讓人忽略了一天天的日子。要不是因為田裡的稻子熟了一茬,老婆子都不記得過多久了。”
“那您一家人來的挺早的。”徐玫道:“您應該不知道,後來渤海國一冬大雪封門,冷得不得了,日子可不好過。這邊雖然熱的難受,但真說起來,這熱可比冷要好熬多了。”
“小姐也知道渤海國的事兒?”李婆婆有些感慨,又有些後怕,道:“老婆子聽後來人說了,那一場雪,分明就是老天爺給渤海國的懲罰!凍死了多少人!幸好有徐元救出來了好些人,不然……唉!”李婆婆打住話頭,又道:“說起來,我們這些人,誰不欠著這徐元天大的恩情!”
“就說我這老婆子吧,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就是日子難熬一些,世世代代都過了,哪裡願意背井離鄉往外走?寧願苦熬著,也要死在家裡!”
“那您老怎麼又答應了呢?而且還來的比較早。”徐玫好奇問道。
“原來是我身子骨不中用,生了一場大病,花了好些錢財,也看不好。”李婆婆眼中生出些淚花,道:“老婆子丈夫走的早,留下四個兒子,含辛茹苦地拉扯長大了,都娶妻成家,孫子也都有了,原就這麼走了,一輩子也圓滿了。但幾個兒子都不肯放棄,非要給我這老婆子看病不可。不知打哪聽說了徐家商會有好大夫有好藥,就求上了門。徐家的大夫來了,舍了好藥,救下了老婆子的命。”
“那是您兒子們孝順,求的誠心。”徐玫道。
“是啊,兒子們都孝順。”李婆婆感慨一番,又道:“老婆子病好了,念著徐家商會的恩情,一直想要報答一番。本來徐家商會富貴,老婆子就是一個村婦,田沒有幾畝,想要報答,也報答不上。”
“婆婆您太較真了。”徐玫道“大夫治病救人,乃是職業責任。怎麼以恩情自居,要求回報。”
李婆婆搖搖頭,道:“人家商會自己的大夫,又不對外坐診不受診費藥錢的,與尋常藥堂裡的大夫怎麼能混為一談。反正,在老婆子我心裡,這就是恩,能報答的時候找藉口不去報答,我良心不安。”
“婆婆,您老這樣的心性,實在讓人敬佩。”徐玫認真地道。
“不值得,不值得。”李婆婆有些惶惶地擺擺手,又道:“後來我聽人說,徐家需要人口……老婆婆問了問,打聽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就收拾收拾,領著一家老小報名過來了。原本是為了報答商會的恩情,來了之後這才發現這裡的好處,竟然又欠下了商會的大恩!”
“您們能來,這裡肯定求之不得呢,您老又談恩情,實在是讓我們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徐玫真誠地道。
“小姐,您是不知道。不說後來渤海國又是打戰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