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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嗎,誰能沒有空氣呢?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晚飯後秦川把自己關在書房很久都沒出來,繁羽不敢去敲門,他在書房的時候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去打攪,否則就翻臉。她是領教過的。
很晚他才上床。繁羽連忙將自己半裸的身子貼了過去。他一把推開她,“睡覺”,隨即就關了燈,把背對著她。但馬上他就爬了起來,咆哮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噴那些難聞的香水,你就是不聽,出去,我要一個人睡!”說著他就掀開了被子。繁羽緊張地坐起來,“沒噴多少,就一點點……”
“出去!”秦川怒目而視。
她只得慢騰騰地起身穿衣服,難過地走出臥室。
他看她出去,馬上起身開啟窗戶,讓房間空氣對流。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女人,別說看到她的人,聞著她的味就不舒服。這個女人實在是庸俗,還假裝情趣喜歡往自己身上噴香水,她根本就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味道豈是香水可以噴出來的。外表平庸並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內心也一片荒蕪。
秦川開始考慮,是時候該要她走了。
繁羽隱約也知道,她留在他身邊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他跟她的話越來越少,看都不願看她,更別說碰她。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性生活了。無論她以何種理由安慰自己,也無論她如何的不甘心,她越來越清楚,她沒有辦法留住這個男人。以前他還是跟她有話說的,雖然大多是打聽另一個女人,但有話說就有交流,總比一天到晚看都不看她要強。她不理解,那個有著一張恐怖面孔的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竟然如此吸引著他,她知道他們見過面,僅僅是一面,就讓他這麼惦念嗎?
早上他起得很早,她做的早餐也沒吃,一個人悶不做聲地出了門。
“你回來吃午飯嗎?”她追出來問。
“不吃!”他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自己的奧迪車。
今天是週末,不用去報社,他開車去看母親。
在一間獨門獨院的民房門口,他緩緩停下車,剛進院子就看見母親扶著一棵棗樹向門口張望著。院子裡一共有兩棵棗樹,枝繁葉茂,陽光下散發著大自然的味道。
“媽,天這麼熱,你怎麼不到房裡休息?”秦川連忙走過去扶住母親。
“沒事,屋子裡待久了出來透透氣。”母親聽到兒子回來,很是喜悅,雖然眼睛看不見,可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煥發著母愛的磁性。她的臉已不能稱作是臉,白色和深褐色的痂塊密佈在整張臉,沒有眉毛,眼珠混濁僵硬,嘴角的一邊向上扭曲著,以至於說話漏風,口齒不清;她也沒有頭髮,頭皮早在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中被整個地扯掉,終年戴著帽子;陽光下,她的身子顯得格外的瘦弱單薄,背是躬著的,走路也是一瘸一拐,顫顫巍巍,彷彿風一吹就會倒……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就是三十年前的傾城,誰能想到,她的容貌曾經傾國傾城呢?
“媽,天熱你怎麼不開空調?”秦川扶母親進屋這才感覺裡面像火爐,“跟你說過多少次,省不了幾個錢的,錢也不是省出來的。”
“我知道,我兒現在出息了,媽不是省錢,媽是不怕熱。”母親微笑著坐到客廳的一把竹椅上,這把竹椅還是從鄉下帶過來的,都用了幾十年了,坐在上面咯吱直響。
這個時候保姆阿憶端著一盤西瓜從裡屋出來了,看到秦川甜甜地笑著說:“川哥哥,你來了,吃瓜,奶奶前兒叫我買的,捨不得吃,一定要留到你來再開。”
阿憶十七歲,面目清秀,手腳靈活,是從前鄉下老鄰居的女兒,幾年前發大水一家人都被洪水沖走,阿憶成了孤兒,秦母感恩老鄰居在那場大火中救了他們母子就收留了阿憶,留在身邊做保姆,順便做個伴。
“阿憶長高了啊。”秦川微笑著接過西瓜。
“是嗎,來,憶兒,讓奶奶摸摸,”秦母伸出手,拉過阿憶慈愛地撫摸她的頭,“哎喲,是長高了不少,臉蛋也一定長開了吧,肯定是個俊姑娘。”
“奶奶!……”阿憶滿臉緋紅。
“阿憶,中午吃什麼啊?”秦川笑著問。
“當然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啦,我這就去做……”阿憶冰雪聰明,馬上意識到他們母子要單獨說話,一蹦一跳地進了廚房。
“真是個孩子。”秦川看著她的背影笑。
“是啊,多虧了這孩子照顧我,給我做伴,你上次跟我說要她去讀書,我還真捨不得,但是我兒是有見識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媽,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