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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瑞笑道:“那敢情好呢。”
此時,同在南橋鎮離靈官廟不到三里地,縣衙門外的衙前街,古二歪與古大少正並轡而行。路過縣衙前,古大少死死盯著與古今客棧一巷之隔王倫家的老宅,抿緊嘴唇一言不發,而古二歪卻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情緒也壞到極處。
原來當日古二歪因擅帶武師去滕州復仇鎩羽歸來,回來後被古大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古大善人一生作生意從沒虧過本的,但這次卻被古二歪給攪黃了,平白損失了三個武師和一個妹夫,三個武師中除了那個*賊出身的劉子羽是單身一人之外,其餘許升宏和李雄兩個均是有家室的人,起初他們的家屬天天來哭來鬧,後來被古二歪連欺壓帶哄騙,又私下拿出近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給了許升宏和李雄的家人,方稍為平息事態。但殷天鑑是自己的妹夫,妹子日日來找他要人,又去找古大善人來論理,擾得古大善人心煩氣燥、老找古二歪開罵。前幾天,他的寶貝兒子古大少在廟會與外鄉人打鬥,追丟了人又莫名其妙地與南橋才子王倫等幾個人打起官司來,又要他花出大把錢。縣太爺姓鐵,荊楚人,兩榜進士出身,常自我標榜是“鐵面無私”鐵縣令,但南橋鎮乃至沂縣的百姓們卻稱之為“鐵面無私不拒錢”的,一見是古家的案子,又是明擺著古大少惹出來的事,二話不說便伸出了三個指頭,好歹談到二百五十兩銀子便說死了,說什麼也不肯再降一錢。那鐵老爺把狀子當堂收了,單等古家孝敬的錢一到手便傳訊相關人等開堂審議。為此,氣得古大善人的死魚眼珠快要掉出來,額頭直冒汗珠,肥肚子象蛤蟆那樣一鼓一鼓的,一個勁地跺腳,遂把古二歪和古大少兩個找來又臭罵了一頓!古二歪和古大少這倆傢伙雖是叔侄,但年齡差不了幾歲,一般都壞到入心裡的,早就心意相通,被古大善人罵夠了以後,兩人相互掃了一眼,先後溜出門外來到大街上。被罵歸被罵,但現在一到了街上,這兩個活寶又生龍活虎的了。
古大少象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說二叔,上哪去好?還是醉鳳樓吧?”
古二歪嚥了口唾液說道:“嗯,醉鳳樓吧,糊塗蟲前兩天找了個唱戲的粉頭,聽說是濟州酌月樓的頭牌,那妞兒我去濟州時聽過她唱的曲子,她唱那段貴妃出浴才夠騷呢,聽得人骨頭都*難禁的。”
古大少一聽,馬上瞪著古二歪說道:“真的?怎麼我沒聽說呢!我說二叔你也是的有這麼個騷貨,那混帳的糊塗蟲怎麼不使人來告訴我的,真是豈有此理。”
古二歪笑道:“細侄哥,人家糊塗蟲體諒你這兩天要打官司,心情不好嘛,哈哈。”
古大少一跺腳,恨恨地道:“走,去醉鳳樓找糊塗蟲。”
古二歪笑得更厲害:“哎,別走得那麼快,我們還是騎馬去吧。”
古大少陰笑道:“好的,二叔,其實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咱們別再五十步笑百步了,拉姑找你要老公,你沒得還她,自己上呀!”
古二歪聽古大少提到死了的殷天鑑,想起滕縣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發狠說道:“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走著瞧吧!”
古大少有點猴急的說道:“二叔別想啦,快去吧,我等不及了呢。”說話間,二人在家奴的扶持下,爬上了馬背。
二人見天色漸暗,遂打馬直望醉鳳樓而來。下了馬,把韁繩扔給龜奴,兩人便攜手直入廂房。
由於走得太急,心情也不是太好,雖然古二歪只穿了一件綢衣和一件薄薄的外套,但他進房後一直叫熱。包房的窗戶已經開啟,冰鎮的梅子湯也擺在桌上,兩個相好的姐兒在身邊不停地為二人扇扇子,但古二歪仍然熱得渾身冒汗。
古二歪邊脫外衣邊說道:“都已經是秋末時分了,天氣還是這麼熱的?”
古大少微微笑道:“二叔,我也如你一般身材一般的熱,有道是心靜自然涼,你自己少煩躁吧。”
古二歪相好的姐兒翠紅說道:“大少說得對呀,我的心肝二爺呀,現在哪裡還熱?是你熱而不是天氣熱。”
古大少一拍桌子嚷道:“哎,糊塗蟲哪去了?今天好像沒見他呢。”
古二歪也應和道:“沒錯,今天就是專門為找他而來的,糊塗蟲的人呢?”
古大少相好的姐兒碧雲說道:“胡老闆剛才還在的,不知道是不是早料到二爺大少一塊來——”
古大少瞪著碧雲,截斷她的話說道:“他見我們來就馬上躲得遠遠的?”
碧雲笑著說道:“哪裡呀,我想胡老闆是親自下廚房給你們點菜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