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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歌的臉一黑,說:“死了!”
沈清秋:“……死了?”
他真傻乎乎地跟著殉情去了?!
看柳清歌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柳清歌也從不開玩笑。沈清秋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動作勢頭太猛,突然從下身傳來一陣鈍痛。
他的臉剎那扭曲,咕咚一聲,又倒了下去
這反應太過誇張,柳清歌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蹬蹬蹬後退三步,彆彆扭扭,像是又想走上來說話,又想拔腿逃走。齊清萋抓了他一把,尖叫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這乾的是什麼事!都讓你別嚇他了,活活把人又嚇暈過去了!”
沈清秋躺在石床上,舉手:“我沒暈。我……”只是某個地方痛,一時沒坐住……
寧嬰嬰過往最怕百戰峰峰主,這回膽子倒大了,對柳清歌使脾氣,跺腳:“柳師叔,你怎麼能這樣。就算你再不喜歡阿洛,可明知師尊剛醒,受不了刺激,你……你還亂說,亂咒他死。”
木清芳也滿臉責備:“柳師兄,你這樣對病人,真是不好。一點都不好。”
柳清歌第一次成為眾矢之的。他本來就不善言辭,乾脆退回桌邊,發作道:“我不說話了!”
沈清秋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按著腰:“誰來告訴我,到底他死沒死。”
齊清萋道:“沒死!那小子以為你不行了,差點跟著你一起去,後來木師弟說你沒事,還有氣,他哪還捨得死。”
萬幸沒陰錯陽差。誰都再也承受不起陰錯陽差了。
沈清秋知道了柳清歌剛才是說的氣話,可也被嚇住了一兩秒,老臉有點掛不住,批評道:“柳峰主別這樣行不行。我是信任你才第一個問你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柳清歌瞪他。沈清秋不怕他瞪,慢騰騰坐起來,挑了個不會把關鍵部位壓得太疼的姿勢,問:“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回清靜峰了。埋骨嶺呢?洛冰河人呢?”
齊清萋道:“別擔心埋骨嶺了,早炸了。”
沈清秋重複道:“炸了?”
齊清萋說:“你和洛冰河不是在埋骨嶺把心魔劍毀了嗎?劍斷的時候,整座山就炸了。”
明帆擠了個頭到床邊,道:“是啊是啊,師尊,大半座山砸到冰面上,砸出了好大一個洞,後來洛川上的冰就融化了。您和洛冰河都掉到洛川裡,還是柳師叔把你們撈上來的。”
沈清秋正接著寧嬰嬰遞上來的茶,準備喝,還好沒喝,不然肯定就噴了。
“你們”?
沈清秋心虛地斜眼瞅柳清歌。沒記錯的話(這種事怎麼可能記錯),他跟洛冰河當時剛完事吧!
雖然後來洛冰河給他穿了衣服,但身上多少殘留著罪證,憑柳巨巨的如炬慧眼,會看不出來什麼異常,那才是奇怪。
怪不得柳清歌一直用這種像要清理門戶的嚴厲目光盯著他。傷風敗俗有辱師門啊!
齊清萋絮絮叨叨:“一撈就接了兩個,抱得跟屍僵似的分都分不開,那麼多人都看著呢,丟不丟人啊,我大蒼穹山……”
眾目睽睽之下啊那可是。沈清秋悔恨萬分。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春山恨有了新素材。
可依洛冰河那個腦回路,居然沒把他直接帶走,而是肯乖乖送他回清靜峰,這也太奇怪了。沈清秋覺得不太尋常,追問:“那究竟洛冰河現在人在哪兒?”
還是寧嬰嬰乖巧孝順,道:“師尊你睡了這麼多天都不醒,他當然是去給您找靈藥啦。”
找什麼靈藥啊。好不容易大難不死,滿血復活,這小子不跪在床旁邊等他醒,出去亂跑什麼。這種雜事,交給小弟做!
寧嬰嬰又小聲嘀咕道:“還不是被各位師叔師伯趕下山去的……”
沈清秋連高冷也懶得裝了,繃不住臉,噗嗤的漏出了一聲笑。
洛冰河得罪了蒼穹山派太多人,被趕也正常,只是他現在居然懂得忍氣吞聲,乖乖被趕了。也真可憐。
不過,沒事,就好。
沒事才怪。沈清秋勃然變色:“掌門師兄!”
怎能忘了,還有一個當時奄奄一息的嶽清源!
他連忙翻身坐起,趿著靴子便往外跑。旁人未曾料到他會突然一躍而下,都是愣了愣,這才跟著追上。木清芳喊道:“沈師兄你再躺躺吧——”
一口氣跑出靈犀洞,山中清潤芬芳的氣息,浸染了鼻尖。忽然,外邊漆黑的夜空中,炸開幾朵金燦燦的煙花,仔細聽,還有喧囂人聲從穹頂殿那邊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