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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關心告誡的話,卻非要說得這麼蠻橫,就差沒跳起來揪沈清秋後脖子了。一屋子人圍著,看笑話的看笑話,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為什麼柳溟煙嗑瓜子面紗也不取下來),沈清秋算是怕了她; 連忙轉移話題:“掌門師兄怎樣,上次受的傷好全了吧?”
木清芳道:“算是好了。”
他雖然說是“好了”,可分明是想要嘆氣的神色。齊清萋哼道:“要不是師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拔劍,又是聽聞異變,強行破關而出的,洛冰河別想從他手下討到便宜。你要是再晚出來一會兒,說不定就能瞧見師兄的玄肅出鞘了。”
這說的沈清秋也有些心癢。要知道,無論在原著還是在這邊,他都從沒見識過玄肅出鞘是什麼光景呢。也不知道向天打飛機是出於什麼心態,死命掖著藏著不給寫。雷聲大雨點小,前面鋪陳無數,到最後——坑了!
完全不交代一下,嶽清源直接就萬箭穿身,死了'手動拜拜'
寧嬰嬰自從進來後,一直低頭站在旁邊,沈清秋招呼她上來,問道:“怎麼了?”
寧嬰嬰慢慢蹭上來,抬起臉蛋,一雙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似的,帶著鼻音,嘟噥道:“師尊,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又哭了。沈清秋傻眼。他不是個淚腺發達的人,最多的是生理性淚水,為什麼養大的徒弟個個動不動都愛梨花帶雨……
明帆觸景生情,悲從中來,也一起幹嚎:“師尊——”
這個的形象跟梨花帶雨完全不沾邊!
齊清萋一逮到教訓他的機會便不放過:“看看!看看你徒弟,心疼不?你又不只是有一個徒弟!就疼那一頭白眼狼,別的還管不管了?”
沈清秋拍著寧嬰嬰的後背,邊小小安慰她邊辯解:“我什麼時候只疼一個了?”
柳清歌把茶喝到剩三分之一,垂著眼睫道:“回來了,就留著,別走了。”
沈清秋簡潔地道:“嗯。”
聽到他的回應,齊清萋滿意至極。柳清歌剛要說點什麼,忽然眉宇一凜,殺氣橫生。
屋內眾人覺察到他氣勢變化,不約而同把手放上了佩劍。柳清歌霍然起身,瞬間閃身至窗前,沈清秋一顆心高空拋物般吊起。
柳清歌猛地推開兩扇格窗。外邊上方是疏星朗月,下方是竹林深深,空無一人。
洛冰河當然不會一直傻站著,肯定早走了。屋內氣氛迅速鬆懈下來。木清芳道:“柳師兄,你看什麼呢?”
然而,柳清歌並未回身,而是伸出一手,彷彿在接住從天而落的什麼東西。
半晌,他收回手,轉身道:“下雪了。”
沈清秋睜著眼睛躺了一夜,第二日,一聽到告警鐘聲,便衝出了竹舍。
這鐘聲一下比一下急,又重又急,迴音震盪不止,在整個蒼穹山之巔盤旋縈繞。各峰弟子從虹橋通往清靜峰集合,穹頂殿外人頭攢動,卻鴉雀無聲。
沈清秋安置好清靜峰的人,來到殿中。一面高逾丈的白晶石鏡立在殿側,除了安定峰來的是一名代理事務的弟子,諸位峰主已經到齊,站在它之前,神色凝重。
鏡中映照出的,是一條寬闊平坦的江流,兩側有綠山青田,還疏疏落落嵌著一排或幾個白色的屋頂。
嶽清源道:“洛川中游,上空。”
在這派景象之上,一座黑壓壓、洞窟叢生、陰森詭譎的山嶺從雲叢中冒出頭來。彷彿一個坑坑窪窪的漆黑骷髏頭,倒立著從滾滾烏雲裡爬出,空洞森然地俯瞰下方。
那就是魔界的埋骨嶺。
嶽清源道:“訊息是說,從昨夜子時開始的。初時只見到一片亂石,沒過一個時辰,就能看清是一座山嶺了。”
一位峰主驚道;“一個時辰未過?這……也太快了!”
不。這是合併的正常速度。天琅君果然還是選擇了原著所說的“最佳時機地點”行動。不出意料,半天后,各地都會出現這種異像。兩天之內,兩界就能徹底合併。就像撕碎兩幅各自完好的畫,再把它們胡亂拼接成一幅坑坑窪窪、滿目瘡痍的全新畫卷。
柳清歌抱臂而立,乘鸞執在手中,道:“所以我們得更快。”
嶽清源道:“各峰峰主抽取座下三分之二內門弟子隨行。半個時辰內到達洛川中游。”
得掌門令,峰主們呼啦一下全散了。半個時辰內到達,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只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