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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傷心,既然痛苦,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他能做到的,只有堅持日復一日,一點一點用葉子銜來露湖的水,清洗天琅君身上那些永遠也好不了的傷口。
十幾年裡,他們從來不知道洛冰河的存在。蘇夕顏並未如預料般的成功掌權登位,而是銷聲匿跡不知所蹤。哪怕是重見天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也還是不知道。
因此竹枝郎在南疆第一次看到那張臉時,驚詫得連交代給他的正事都忘了辦,一番鬥罷,直接回去稟報了天琅君。
於是有了聖陵一戰。
把沈清秋從口中吐出來安置好之後,天琅君盯著專心扇蒲扇燒炭石的竹枝郎,道:“你看他究竟是像我還是像她?”
這個“他”和“她”,竹枝郎都明白是誰。他道:“君上不是已說過了。像他母親。”
天琅君搖了搖頭,笑道:“那股子故作冷酷的勁兒……”
其實他們都知道,洛冰河對於人的眷戀和依賴,還有義無反顧、死不回頭的偏執和痴意,更像天琅君。
天琅君單手托腮,看著閉目的沈清秋,嘆道:“可他比我幸運多了。”
洛冰河死不放手的是沈清秋這樣的人,確實幸運。起碼沈清秋一定不會召集整個修真界,把洛冰河鎮壓在蒼穹山下。
而且,在這世上,沒有用嫌惡的目光來看竹枝郎那副醜惡模樣的,只得兩個。一個是天琅君,另外一個就是沈清秋。
天琅君道:“如何?你想不想把這份幸運搶過來?”
瞪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天琅君的意思,竹枝郎鬧了個大紅臉:“君上!”
天琅君道:“搶吧搶吧。都是魔族,還講究這個?何況表兄弟而已怕什麼,漠北一族上代領主還堂而皇之搶了親弟弟的正妻呢。”
竹枝郎道:“我沒有這種念頭!”
天琅君奇道:“那你為何臉紅?”
竹枝郎隱忍道:“君上……若是少讓我搜羅那些本子,或是不要叫我一起看,又或者不要念出來強迫我時時溫習,屬下就一定不會臉紅。”
害得他總是耳邊時時迴盪著一些奇怪的東西,無法問心無愧地直視沈仙師。
他明白天琅君為什麼總愛這樣揶揄他。戲耍背後,還有試探和慫恿之意。
自白露山中重見天日的那日開始起,天琅君就沒有長久使用這個身體的打算,也沒有為今後考慮的打算。
可是見得沈清秋人時,天琅君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想:“傻外甥總算有個接手的了。”
竹枝郎這種笨腦子,只能圍著別人轉,不會為自己著想。若是能換個追隨之人,在天琅君把自己折騰死後,也不至於茫茫於世。他覺得沈清秋是個不錯的追隨物件。無論哪種意義上的追隨。
在這種謎之安心中,天琅君越發肆無忌憚地任魔氣揮霍,軀體的侵蝕和衰退一日比一日快,身上時常掉個胳膊手指什麼的。為尋求修補之法,竹枝郎焦頭爛額。
這次他試著用針線縫補肢體。天琅君任他捧著手臂扎來扎去,道:“你直覺一向很準。”
竹枝郎應是。天琅君道:“你看我和洛冰河,輸贏將會如何?”
沉默半晌,他悠悠地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我輸定了。”
竹枝郎咬斷線頭,打了個結。
天琅君半真半假道:“不如你今後就跟了沈峰主吧。他能罩洛冰河,不差多罩你一個。”
竹枝郎道:“睡吧君上。”
天琅君還在胡說八道:“今晚你不是要去沈峰主的帳中給他拔除情絲?你聽我今日問他和洛冰河雙修過沒有,他那副樣子,一看就知道還沒有。先下手為強,你懂我什麼意思嗎?”
竹枝郎只作不聞,彎腰去脫他的靴子。手裡一空,天琅君屈起腿,靴子踩在獸皮上,認真地問他:“我要怎樣做,才能打擊到你的自尊心,使你對我心灰意冷、黯然離去?”
竹枝郎道:“戲和話本看得太多,這橋段不新鮮了。屬下的自尊心永遠不可能被您打擊到。所以睡吧君上。”
天琅君道:“我不想這麼快睡。你快去沈峰主帳中,我隨後要來看你們。”
竹枝郎無奈道:“君上,您真任性。”胡攪蠻纏,異想天開,盡出些餿主意。
天琅君說:“我豈非這麼多年來一直這麼任性?如何,要不要考慮離開我。”
今天的君上像喝醉了一樣,教人哭笑不得的本事倍乘以十。竹枝郎搖搖頭,伸手撈了五六次,終於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