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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允許自己懈怠。父母用心如此良苦,他若不好好回報他們,與畜生又有何異?
父子倆走得並不快,但是御書房離後宮並不遠,所以很快就到了大月宮內殿。
他們進門的時候,班嫿正在歌姬唱曲兒,見到他們進來,班嫿從貴妃椅上坐直身體,笑眯眯地朝容昇招手:“兒子,過來跟母親看看,今日是不是又好看了一些?”
容昇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班嫿面前,白嫩的小臉被班嫿捏了捏,“今日果然又比昨日好看了些,所以乖乖吃飯是有用的。”
“母親,我七歲了。”容昇捂著臉,這種騙小孩的話,母親都說了好幾年了,都不能換換嗎?
“你是七歲,又不是十七歲,”班嫿摸了摸他的手心,確定不熱也不冷後,對容瑕道,“我讓御膳房給你跟昇兒做了兔包子,等下記得嚐嚐。”
容瑕失笑,他一個三十餘歲的大男人,竟然要跟兒子吃一樣的東西。偏偏嫿嫿堅持以為,他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很無趣,要把他的童年與昇兒一起補回來,所以常常給昇兒備下的東西,還偷偷給他準備一份,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心裡雖然有些小無奈,嘴上卻還是很配合:“好。”
終究是嫿嫿一片心意,他半點也捨不得糟蹋。
小兔包做得憨態可掬,鬆軟可口,容瑕忍不住多吃了一個,轉頭見班嫿笑眯眯地看著他,垂首在她耳邊小聲問:“嫿嫿笑什麼?”
班嫿笑著道:“我在想,你小時候一定像昇兒這般可愛。”
容瑕轉頭看容昇,他正夾著一個小兔包吃得十分認真,兩腮鼓鼓囊囊,打眼看去,倒像是單純無害的小白兔。
他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可沒有昇兒招人喜歡。”
“誰說的,”班嫿握住他的手,“你現在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還這般招人喜歡,更別提小時候。”
容瑕:老男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日便讓太醫找些養顏的方子來,萬一哪日嫿嫿嫌棄他年老色衰,可該怎麼辦呢?
用完晚膳,一家三口聊了會兒閒話,容瑕便讓人送容昇下去休息,他與班嫿也準備洗漱睡覺。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高興多用了些飯食,他覺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間,身體有些難受,睜開眼時,嫿嫿已經不在身邊了。
“陛下,您可起了?”王德站在賬外問。
容瑕看了眼空蕩蕩的身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觸手冰涼。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會兒天色剛亮,以嫿嫿的性子,怎麼捨得早起?
但他見王德神情如常,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便沒有多問。
上朝的時候,他看了眼右下方某處,岳父與妻弟又偷懶沒有來上朝,還有那幾個老紈絝也沒有來,難道他們今日商量好不來上朝?以往他們不來上朝,好歹也是輪番著偷懶,今日竟然如此光明正大?
容瑕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好在今日朝上也沒有什麼事,他偶爾走神,也沒有誰發現他不對勁。
下了朝以後,他在御書房翻著奏摺,上面寫著西州乾旱,百姓受災,食不果腹。他眉頭頓時皺得更緊,這裡今年面豆剛大豐收,怎麼會食不果腹?
他把奏摺扔到一邊,臉色像是即將下雨的陰天:“王德,娘娘呢?”
“娘娘……”王德愣住,陛下十分不好女色,更不會在御書房提起後宮女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陛下,您問的是……哪位娘娘?”說完這句話,他發現陛下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彷彿是在打量他,又彷彿是在防備他。
“你說朕問的是誰?”
王德在心中暗自叫苦,後宮就那麼幾位娘娘,偏偏陛下沒一個看重的,一個月能進幾次後宮便不錯了,他哪兒知道陛下問的是誰?
“興許是……德妃娘娘?”
容瑕眼瞼輕顫,御書房裡頓時安靜下來,他盯著王德看了半晌,“朕問你,靜亭公一家如何了?”
“靜亭公……”王德仔細想了想,“陛下,您說得可是前朝德寧大長公主的兒子班水清?他們一家,早在十二年前便被戾王削去了爵位,後來還是您照應,他們一家才能到玉京州過上富裕安生的日子。不過許是您記錯了,班水清並不是國公,只是侯爵。”
“嘭。”容瑕端著茶盞的手一抖,茶盞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您怎麼了?”王德擔憂的看著容瑕,“奴婢這就傳御醫來。”
“不必了,”容瑕死死盯著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