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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老陳伯爭了口氣,我們得了獎,老陳伯得了錢,他就會開啟監號門,讓我們站在門外,曬曬太陽,看看花草,呼吸新鮮空氣,與其它號子的犯人打招呼,甚至,可以遠遠地看看出來勞動的女犯人,品頭論足一番。
那個時候,是監號裡最歡樂的時分。
在袁老三的身上,紋著一條呲牙咧嘴的五爪金龍(1)
最不歡樂的時分就是監獄裡每個月的搜監。
搜監前我們都會事先知道,訊息的來源有三個,一個是在外面勞動的犯人通報,每當要搜監時,他們會主動打招呼,有些違禁物品該藏就藏,該扔就扔。二個是院子裡的狗通風報訊,每當武警進看守所來搜監時,院子裡的狗就叫個不停,甚至撲向武警。三個是搜監時一個號子一個號子的搜,當第一個號子開搜時,其它號子都已知道。
在號子裡,不能見到任何鋒利的器物,這些都可能成為兇器,都會留下隱患。但是,每個號子都有違禁物品,比如說金屬、玻璃等,這也是日常生活所需要的。
我在的這個號子也有這些違禁物品,比如說花一百元請張維寬買來的小鋁盆,燒水用的自制電老虎,用來切菜的打火機金屬片,還有袁老三用來刮鬍子的玻璃。這些物品,我們用布包好,深深地藏在下水道里。藏在那裡是看不見的,除非趴在地上把手伸進去掏,即使這樣都很費勁。一般來說,幹部武警決不會採取這樣的姿勢去摸的,這種姿勢幾乎要把臉貼在地上,要摸都是叫勞動號去摸。勞動號的是自己人,他們即使摸著了,也不會吭聲,待搜監完後,他們會來要上一包煙。
阿燦把兩條好一點的香菸用破衣服包好,藏在天井的橫樑上。他告訴我,只要武警看見好煙,不僅會如數揣走,還會教訓犯人。因為他們心理不平衡,犯人為什麼吸好煙,一條就是一百多元錢,武警吸的是什麼煙,二三十元一條的黃果樹。
鐵門開啟,武警和幹部走了進來。
犯人們早已規規矩矩站成兩排,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幹部進號時我們會主動問候,武警進號時我們一句問候也沒有,因為所有犯人都恨武警。
如果只是幹部進來,氣氛不會這樣緊張,一般來說,幹部不會隨意打人。武警就不同了,只要看你不順眼,展開拳腳就練上了,無須什麼理由。
平時他們很少有活人供他們練習,進號子後,往日憋足的勁就會使出來。這些犯人不僅不會抵抗,甚至還不會躲閃,再說,即使打傷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責任。
這些武警多是農村的,個頭不高,力氣倒不小。他們進來後,先到監室裡搜查。
監室被武警翻得亂七八糟,被子被拆開,一團一團的棉絮扯在外面,通鋪的板子也被撬開,裝食品的紙箱全部撕毀,物品全灑在地上,任何人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會有一種仇恨,一種經過壓縮,經過激發的怒氣。這種同仇敵愾的怒氣,毫不遮掩地寫在臉上。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在袁老三的身上,紋著一條呲牙咧嘴的五爪金龍(2)
一無所獲後,武警來到風壩,看來,他們真是想找人出氣。
他們一句話也不說,在兩排犯人中慢慢地轉,慢慢地看,他們在尋找目標,然後把平時的力氣,把剛才沒有搜到香菸的怒氣通通發洩出來。
監獄裡的幹部沒有出聲,他們一般是站在門邊,麻木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很不願意武警來號子搜監,更不願意看見武警打犯人。再是犯人,也是看守所的犯人,自己管的犯人,如果真有什麼事,看守所是要承擔責任的。但是他們也不好管,更不好制止,不管武警打犯人有沒有理由,他們都不可能站在犯人一邊。
蹲下!
武警象獅子一樣吼叫。
犯人刷的一聲齊整整蹲下。
把衣袋裡的東西通通摸出來!
很快,犯人的面前有了一些物品:揉皺了的香菸、沒有防風罩的打火機、幾張紙片、起訴書或判決書,還有用硬幣制作的小工藝品。
有的犯人什麼都沒有。
一個武警走到書櫃邊,他在翻看上面的書和稿子。
我頓時緊張起來,要知道,那裡面夾著我寫的稿子,我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寫了厚厚的一本,如果被發現了,被撕毀不說,還要遭一頓痛打。
他搜查得很仔細,別說一摞稿子,就是夾在《刑法》裡的字紙,他都要翻出來看過遍。
終於,還是被他發現。
他先看了幾頁,然後轉身問道: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