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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不想當官,無論在什麼地方。
老陳伯沒有堅持下去,他也擔心我管不好。監獄裡的人多是臉不要命不要的,只有採取強硬的手段,才能制服。就是說,你打得兇,我比你更打得兇。再是這樣也要掌握尺度,適可而止,不能弄出事來。
老陳伯對阿燦說:
老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老帳新帳一起算,聽見沒有。
謝陳伯。
老陳伯宣佈:
組長是阿燦,黃築開是副組長,大家要服從。這個月連打了兩次架,先進監號評不上了,我的獎金也被扣光了。下個月不準再有什麼事,把紀律、衛生、訓練搞好,爭取得前三名。
是!全體人員齊聲回答,聲音宏亮有力。 。。
又一個死鬼要誕生了(4)
第二十天下午,姜平從醫務室回來了,經查,胸骨斷了兩根,軟組織嚴重挫傷,門牙掉了兩顆。鼻子踩塌了,嘴巴踩歪了,一隻眼睛又紅又腫,另一隻眼睛只剩一條縫。
姜回來後更加沉默,他每天坐在同一個地方,從破舊衣服中抽出一根線,然後捻成細繩,也不知用來做什麼。要不然,他就擦腳鐐。他不吵也不鬧,他做這兩件事時,神情專注,目不斜視,一做就是七八個小時,沒有人來過問和打擾。
自從接判後,姜平便由鋪上睡到了萬人坑,他沒有帶被子進來,也沒有被子給他。每天他都是合衣而睡,有時甚至鞋都不脫,好在當時天氣較熱,也不覺得什麼。不久,他的母親來看他,大概是接到法院發給家屬的判決,專程從上海來的。他的母親給他送來了一床舊被子,一條香菸,兩瓶辣椒,幾筒餅乾。母子倆不能相見,按照看守所的規定,沒有接到起訴的犯人是不能和親友見面的,接到死判的犯人也不能和親友見面。
阿燦破例沒有關姜平的食品,讓他獨自享受。我在這裡用了監獄用語“關”字,意思就是沒收。
姜平後來又拙笨過一次。
儘管所有的人都深信不疑是姜平所作,但是沒有人證物證。
全監號犯人關愛的小草被人掐死了,在一個飄著小雨的清晨。第一目擊者是袁老三。從現場看來,作案人想連根拔出,由於小草根深蒂固,頑強抵抗被拔出的摧毀,但是卻無法抗拒被攔腰折斷的摧殘,一條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我從來沒有看見為一根草的命運如此義憤填膺的人,這不是單個的人,而是全監室的人,是犯人,是在社會上作惡的人。
小死鬼側著頭,一動不動地,恨恨地盯著姜平看,雙眼一眨不眨。他的眼裡有兇惡的火焰,也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袁老三緊握雙拳楞著頭,在姜平的面前走來走去,他在考慮動不動手。
劉勝林遠遠地,挑著眼珠子看著姜平,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出兇相。
我為小草的生命惋惜,同時表示極度的憤慨。
阿燦在風壩中暴跳如雷,他緊攥雙拳,血管突出,象猛獸一樣來回走動,氣急敗壞地嚷嚷:
是誰?是誰?站出來!
無人應答。姜平還在捻他的細繩,專心致志,象是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曾發生。
袁老三走近我,悄悄對我說,他親眼看見,是姜平所作。
我按了他的肩膀,叫他不要聲張。我知道,如果阿燦聽見後,定會暴打姜平,到那時,是什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袁老三見我不理,他悄悄溜到阿燦身邊,對阿燦歪歪嘴,意思是姜平乾的。
阿燦根本來不及思考袁老三的用意,他正處於最沒有理智的時候。他衝到姜平面前,踢了姜平一腳,問:是不是你乾的?
姜平沒有理他,仍然捻他的細繩。
是不是你乾的?阿燦又是一腳。
姜平放下細繩,站起來,面對阿燦一字一頓的說道:是我乾的!
阿燦啊的大喝一聲,他張開暴滿青筋的雙手,象鉗子一樣緊緊地掐住姜平的脖子,並不停地發力,再發力。
這時,袁老三衝了上來,不管姜平臉上的傷好了沒有,他狠狠地給了幾拳。小死鬼也上前來,他瞅準姜平不注意,象捏新鬼的睪丸一樣,拋了幾拳就跑開,也不管打著沒打著,發力夠不夠。
我早已來到阿燦身邊,看見他一動手,便將他和姜平隔開,並死死地掰阿燦的手。費了好大勁,在小祥的協助下,才將阿燦拉開。
儘管我覺得姜平該打,即使打重了也不能解我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