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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戰鬥才經過兩三回合的小接觸,這兩個在販毒時連命都不要的死囚,都將自己的司令軍長師長龜縮在大本營中,拿連長排長甚至工兵在鐵道線上大本營內磨蹭。你不進攻我,我也不進攻你,半小時過去了,還是開局的那幾著棋。
我下軍棋的風格可不是這樣,我採取的是希特勒閃電式戰術,把司令軍長師長炸彈全放在前排,工兵布在鐵道線上,殺出一條血路,工兵出奇制勝。這一招特別厲害,很多人都抵擋不住敗陣下來。
看著他們這樣的磨蹭,我這個裁判再也忍不住了,衝著阿燦說:
還磨什麼,把你的軍長師長衝出去吧!
他大惑不解地看了我,說:
衝出去?難道不要命了,遭他殺怎麼辦?
我苦笑著說:不就是一盤棋嘛,輸了再來,重新開局,你不是又有新的軍長師長了。
阿燦答道:
那不行,輸了怎麼辦?
輸有什麼,你以為你沒輸過?你大塊大塊的海洛英都敢揹出去賣,連命都不要,輸盤棋算什麼?
他看著棋,搖搖頭說:
唔,那可不一樣,這是下棋。
人生如棋,如果他將他的人生如同下棋這樣小心謹慎動作,或許他現在是在街邊而不是在牢裡下棋了。事事難料,我一向是下棋凌厲處世慎重的人,不也來到牢裡與他們一同下棋?望著膽大包天而又膽小如鼠的他們,我無奈了。當一個人的生命已無可指望時,他會認真那些微不足道的,甚至不存在生命。
每天,阿燦仍然準時準點噙水澆那棵小草,然後輕輕地扶正葉子,小心擦拭嫩葉上的塵土,這些工作都是他自己完成,他不需要,甚至不準任何人來做。他象守護神靈一樣守護著這棵小草,他要保護好這棵弱小的生命,他覺得他的生命已經和小草連在了一起。
小草長在水池的磚縫中,不知從那裡飛來的種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發的芽,阿燦看見它時,已經冒出鵝黃色的尖尖,他是在漱口時發現的,剛開始他不經意地噴了幾口水,居然長大起來。於是,他便關心起這棵小草的成長。
在阿燦的呵護下,小草已長大,它的顏色由鵝黃變得青綠,枝葉由嬌嫩變得挺拔,它已適應磚縫這樣的土壤,它的生命得到充分的展現。它給犯人帶來的,不僅僅是養目的青綠。所有犯人都珍愛這棵小草,他們洗漱時都保持相對距離,不願去驚動它。也有一些膽大的犯人,趁阿燦和中鋪沒留意,輕輕撫摸一下小草的身體,然後慌忙離開。
小草的含義已不再是青綠與生命,它還包含了自然和自由,它寄託了獄中人的冀願和期待。
我從來不去打擾阿燦,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觀望他。我想,是不是他的良心有所發現,為過去的罪惡所忻悔,為受海洛英毒害的人,尤其是為經自己手受海洛英毒害的人,表達的謝罪方式。或者是認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對生命的一種留戀渴望,把這樣的願望轉移到小草的上面。
他護理小草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心謹慎,他的神情又是那麼的肅穆虔誠,不亞於他雙目微閉十指微合口中喃喃念著南無阿彌陀佛。他就象在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世上沒有令人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阿燦雖然判處了死刑,仍然沒有絕望,他還有希望。人可以失去一切,但是不能失去的就是希望。
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這樣關注和愛護這棵小草。
他睜大眼睛望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少傾,他才無可奈何地說:我太無聊了。你們都有事可做,可以看書,寫文章,打升級,下象棋,我什麼都不會,只有找事做。
一個死囚每天噙著一口清水,滋潤牆邊的小草。他是熱愛生命、嚮往新春嗎?他是良心發現,清洗自己的罪惡嗎?
不,他是無聊。
我問道:難道你沒有其它的想法?
我有什麼想法?他莫名其妙地對我說。
只是怪我想得太多,把一些很簡單的問題想得太複雜,把一些極為平淡的事,上升到相當的高度,並賦予崇高的意義。一個對人都是麻木不仁的人,不可能對大自然會有愛心,更何況一棵小草。
這才是無聊!我嘲笑自己。
至此以後,我得以和阿燦促膝談心,他向我講述了他的案情,他的思想。他被抓的瞬間,真想跳樓或撞車死去,讓所有一切隨之結束,用不著等宣判,因為判決的結果他比誰都清楚。
在萬念俱灰的時候,家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