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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抬眼望見我,笑問:“瞧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姐姐信中定是好訊息,說給朕聽聽,也讓朕開心一下。”我合上書信,緩緩說了。他笑道:“你姐姐甚是能幹,朕聽說她將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僕從丫頭見了她大氣也不敢出呢。”我睨著他:“她可比臣妾厲害多了,臣妾便沒這個本事。”他喝了茶,放下杯子,道:“自從你上次整治後,宮中確是好了很多,只是你是個沒長性的,朕看你這些日子又懶下來了。”我緩緩靠向椅背上,道:“你看臣妾這些日子七病八災的何曾停過?臣妾理不動了,皇上擔待一二吧。”永璘一笑,轉向窗外,輕聲道:“下雪了,朕倒想起了去年中事,與稚奴鬧彆扭,雖是有酸楚,但如今想來,依舊是心內暖融融的,彷彿就在昨天一樣。”我道:“臣妾也是。”與他目光相遇,均會然一笑。
我慢慢撐身坐起來,走到他身邊坐下,靠在他肩上,他伸手摟住,低下頭繼續看摺子。我不去打擾他,只回思以往,忽笑忽惱,他忍不住笑斥:“痴丫頭,自想自笑,喜怒無常的,弄的朕也不得靜心批奏摺。”推開摺子,道:“好久沒聽你吹笛了,不如你吹一曲來聽。朕也鬆快鬆快。”
話音未落呢,就見三哥走進來,一頭抖身上頭上的雪,一邊笑道:“如此好雪,你們卻悶在屋裡,多沒趣。”我看他穿了一件鶴氅,毛色炫爛,華彩無比,心中暗地驚異,笑問:“這件衣裳倒華貴好看,又是皇上賞的吧?”永璘笑而不語,三哥道:“那是他舊年許的諾,該當還我的。”看向永璘時卻是暖暖的感激。
永璘上下打量著他,對我道:“一件錦雞毛的給了老四,這件鶴頂毛的他穿了正合適,別人著了配不上。”我笑:“皇上自己該當留一件的。”他笑道:“朕不慣穿那麼亮色兒的,白放著也可惜了的。”三哥道:“我剛從上林苑來,那母鹿前日已產下崽子,母子平安,我怕天冷凍壞了它們,叫上林苑的太監攏了火盆子,說是皇上的口諭。”永璘便笑斥:“這點子事也託了朕的口諭,朕的名聲生生讓你糟蹋了。”“皇上的話值錢。”三哥笑著坐下,也不叫人上茶,伸手拿過永璘的茶盅,揭開蓋子便喝,一邊道:“我怕自己說了沒人聽呢。”
永璘一點也沒怪罪,笑嘻嘻地打量著他道:“沒人敢吧?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蕭三郎得朕眷愛,怕是要走你路子的人把門檻也踏平了吧?”三哥傲然道:“我不愛理那些俗人俗事兒,憑他們踏去,反正送錢來我就來者不拒,捐贈了給皇上用於賑災,白得個好名聲。”我擔心:“你這樣人家送錢的就不追究你啦?”“誰敢追究?原就是見不得人的事兒,我又沒答應過一定給辦,誰叫他們鑽營不走正道兒的?”我對永璘道:“皇上管管吧,這事做的大不妥當。”永璘笑道:“朕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他們錢多,朕不嫌少就是。”三哥道:“你還叫他管?他派的人坐在我家裡做帳房先生,進出的帳目清清楚楚的,哪個月不遞進宮檔備皇上查核啊?”永璘斜了他一眼,笑:“你怎麼知道他是朕的人?”“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會兒加了小妹知,”三哥懶洋洋地笑道:“你就別問了吧,說出來反沒意思。”永璘笑笑,便不說了。我暗暗皺眉,三哥固然做法欠妥,永璘這事兒也做的忒不地道,怎麼能往人家家裡塞探子呢?“稚奴又要嫌朕的小人之行了。”永璘瞅了我一眼,笑道:“她最見不得這種事兒。”三哥卻道:“王道行於天下,也要清明在心。這樣兩下省事,多方便。我都不在意她計較些什麼?女人多事!”我啐了他一口。
三哥喝了一口茶,看看外頭,道:“出去走走吧,老待在宮中,悶得慌。”永璘道:“這雪怕是要下大呢,天黑,道兒不好走,替朕省點兒事吧,稚奴也不宜出行。”三哥便對我道:“你也夠煩的,有個公主還不知足,非得生什麼皇子……”“是朕要的,”永璘打斷他,白眼:“不關你的事,你少過問。”三哥笑笑,不說了。永璘其實也心癢,看看窗子,道:“今兒下了雪,明天該睛了,明天若是朝中沒什麼大事,便出去走走,朕也困得久了,悶得很。”我勸道:“白龍魚服,你這愛微服的性兒總是讓臣妾提心吊膽的,生怕再鑽出個把刺客來……”“多慮!”他斥:“別說三郎在,就他不在,朕也沒那麼不濟事兒。”我笑:“皇上神力,百步穿楊,百發百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沒說完,已惹得他們大笑。永璘喜得直敲我的頭。
永璘叫人去拿了紫金醇,與三哥在奉乾殿喝酒賞雪批摺子,兩個人興致很高,聯詩作對,飲到很晚,我撐不住自己先睡了。
79.珩珍彌貴勝黃金(上)
第二日早起去慈寧宮請安,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