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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足足吃了一大碗,又添了碗底,蕭真更是連盡三碗才罷。
“居然比御膳還好吃。”蕭真難以置信地道。
“九郎是餓了。”琉璃微笑,“沒聽人說嗎?餓時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蜜不甜。”
“非也非也。”蕭真煞有介事的搖頭,“真正是好滋味。”
“食材原不用太多手段,反倒失了其中真味。再者,粗有粗吃,細有細吃嘛。”
美食,能慰藉人的心靈。不管琉璃心裡裝了多少事,壓了多少山,這一刻,她是輕鬆快樂的。她如此,蕭真遠離了宮廷,遠離了政務和那些明槍暗箭,何嘗不是一樣?兩人之間的,突然就因為一餐飯而生出親近之意。
可氣氛正溫馨著,旁邊桌上人的高談闊論聲音加大,不自禁的鑽入他們的耳朵。細聽,卻聽到話題居然扯到了她的身上,以及蕭九和蕭十一。
那群人看似是行商旅人,年紀大小不等,七八個人拼了張大桌子,還包括了一個絕對漢子級別的中年女子。大約吃得興奮又喝得夠多,說起話來漸漸百無禁忌。
其中一個年輕的後生望著大海的方向道,“那幾艘大海船都泊在錨地許久了,怎麼還不見卸貨啊?我都等不及了,恨不能泅水過去看看。”
“年輕人就是沒耐性,你敢靠近那船,就是作死呢。”女漢子很有大姐頭氣勢的道,“朝廷解除禁令後,這是第一批從海外來的船,要等官府給了正式的通關文書才能動彈。再說,還得等東京都的王公大臣們都逛過一圈,才輪到我們。”
“什麼輪到?”一個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男人道,“滿船的稀罕物、舶來品,轉手就是重利,看也不用看,到時候誰搶上算誰的,搶上什麼算什麼。小子,一看你就是初上道,這商場比戰場不弱,這一回更是狼多肉少呀。”
年輕後生煩躁的撓頭,“這是咱們大趙國今年的惟一一件大事吧?官府居然還拖拉?”
“誰說這是大趙國今年惟一的大事?”女漢子突然兩眼放光。
女人啊,不管外面披著的皮是漢子還是小白花,八卦的天性是一樣的。
“你是說漕幫的水大小姐進京?”鼠須男介面道。
“那算什麼大事?”一個胖胖的男人道,帶了幾分調笑之意,“孫二嫂到底是女人,總盯著男男女女之間的那些個風花雪月……”
那個叫孫二嫂的女漢子呸了聲,還沒說話,旁邊一身短打,上衣扯得露出胸膛和手臂、外形很不拘小節的人就接過話來道,“別說,東京都傳來傳去的,最熱鬧的就是那位水大小姐的新鮮事!關於海貨的往來,只有我們做生意的才真正留心。”
“怎麼啦?怎麼啦?”年輕後生是南方口音,顯得有些孤陋寡聞。
胖男人道,“還不就是水大小姐不安於室、紅杏出牆。”
聽這話,年輕後生“啊”了聲,顯得很驚訝。恰好,遮住琉璃嗆水的咳嗽聲。
蕭九沉下臉,但才要站起,琉璃卻一把拉住他,低聲道,“不要在意,謠言止於智者。我倒是好奇,外頭的人都編排我什麼?”
只聽一個開始不發一言,貌似賬房先生的男人道,“若說這位水大小姐,就不能不說漕幫的幫主水石喬。那是位少年英雄,可惜不是正室所出。”他微眯了眼,一臉要洩露天機的神秘模樣,真的很像說書先生,而不是行商。
他這樣的語氣和神情,就算知道點水家兄妹身世的人,也支愣耳朵聽起來,一時安靜。
蕭真偷瞄一眼琉璃,見她神情近似淡漠,好像要說的事與她不相干,這才放下心來。
“前水老幫主,名為水全。他的嫡妻淩氏跟隨他於微末之時,為人兇悍好武,當年與水全聯手,打過數不清的河戰,還跳到湍急江流中,把重傷的水老幫主撈出來,可說是和水全生死與共過。不過不知是不是殺戳過甚,她始終沒有為水老邦主生下一兒半女。”賬房先生又道。
“殺戳太重的女子,當真是不能生孩子的。”孫二嫂插話,“當年西北的霍大小姐,嫁了寧安侯那樣的人物,好不容易懷上,最後還不是難產而死?”
咔嚓一聲,琉璃手中握著的竹筷子折斷了,鋒利的斷口刺入她的手掌,鮮血湧出。
蕭真正望著那桌人,聞聲驚訝,但琉璃反應奇快,及時丟掉了筷子,傷手撤到桌面下,握拳,掩飾著傷口,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我最聽不得這種慘事,一時把筷子碰掉了。”
蕭真沒太在意,繼續聽那幾個人說話,心中默默記著他們的樣子。若他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