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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張天義松下的那口氣又提上來。他明明看不到屏風那面,卻死死盯著,似乎目光能穿透似的,好讓他死也死個明白。
身為大夫,還是看婦人病的,經常接觸到內宅的一些私事。雖然他是沒什麼醫德醫品,但行規卻是自小學醫時就深刻入內心的。有關病人的很多事都不能洩露,不然就連活路怕也沒有了。儘管,他現在也餓得半死。
“您想聽什麼故事?”好奇之下,還是問。
“寧安侯府,霍氏夫人紅蓮。”含巧說出那個名字,“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啊?!張天義嚇了一跳,本能向後退了兩步,結果左腳絆右腳,直摔了個屁墩兒。
屏風後的含巧險得沒坐穩,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但語音卻難免急切,“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看張大夫這個態度,當年的事肯定有陰私之處,果然不是好死。
“沒……沒有!”張天義矢口否認,“我被帶進侯府的時候,霍夫人腹中胎兒已死,根本生不出來。我一劑藥下去,死胎沒下來卻血崩了……”
“鬧了半天,還是你的錯,果然庸醫誤人,應該把你拿送官府才是!”含巧威脅道。
“霍夫人都沒了三年多了……”張天義都快哭了,坐在地上起不來。
“把東西拿給他看看。”含巧卻不理他了,而是吩咐道。
張天義這才發現,屋內的破桌上擺了個托盤,上面蓋了塊灰撲撲的厚布。此時,程媽媽得了令,上前把蒙布扯開,露出下面金燦燦的一片。
張天義驚訝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自己噎著。那可都是黃金啊,雖說是小錠,雖說只有一托盤。雖說市面上金子不流通,但金價非常高。能換很多銀子和銅錢!據目測,至少可以保證他舒舒服服的過上二、三十年了。
“我只想知道真相。”含巧透過屏風的縫隙,把張天義的貪婪神情都看在眼裡,不禁冷笑道,“又沒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實話實說而已,還算是積德呢。而且只要你答應。這些金子就全是你的。東京都居之不易,你帶全家到外地去,包管有幾十年好日子過。再者,外面沒人知道你的底細。重操舊業也非不可能。”
張天義仍然在猶豫,但眼睛像被粘在金錠子上,挪也挪不開。
“張大夫,你是聰明人,該知道保守著秘密。反而死得更快。揭了出去,倒可能成為保命符。”含巧趁熱打鐵,繼續哄騙,“你可以不相信,但我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圖個公道。你想想,幾句話換得這麼些金子,換回以後的安穩生活,值是不值?而你不說……我也斷不會逼你,只是你日子難過,又能撐多久呢?”
“根本不是秘密。”張天義嚥了口唾沫,那些金子散發的力量,居然促使他站了起來,“我說的是實話,當時我見到霍夫人之時,她已經離死不遠。我開的那劑藥和行的那幾針,只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就算不做診治,她也活不過當晚,還會更多加幾分苦楚罷了。”
含巧哼了聲,程媽媽上前就要把金錠子蓋上。張天義前竄兩步,阻止。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伸向金子,又縮回來,轉而面向屏風,“因為不是秘密,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想那寧安侯府是什麼門第?夫人產子兇險,何時輪得到我出手?叫我去,還不是覺得我是普通的大夫,見識不多,看不出霍夫人胎死的原因。”
霍的一下,含巧再坐不住,站了起來,把身後的椅子都帶倒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似乎這樣會聽得更仔細,不錯過任何細節。
霍夫人之死,是因為死胎。而誰害死了胎兒,就是殺人真兇!胎兒又如何死的,正是關鍵!
“夫人可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逍遙散?”張天義問,但沒等回答,就自說自話,“看我,怎麼可以問夫人這種話。您身在內宅,如何能知江湖上的歹毒玩意兒!”
“那是什麼藥?”
“聽起來,像髒藥,令人情動的。只是它名字雖然好聽,實際上卻陰損害人。”張天義深吸了口氣,又說,“這是慢性藥,無色的粉末,有點杏花的香甜味。每日混在茶水中服之,不會被立即覺察,但時間久了,能讓人的身體漸漸‘醉了’,正所謂逍遙啊。而到了那時,別說普通人,就算武功高手,也變得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霍夫人沒有反抗的原因。那樣堅強的人,卻死在屑小之手。不是她不肯,也不是她不行,而是她失去了力量。偏偏,害她的人守在她身邊,她連向外遞個訊息也不成,只能窩囊冤屈的死去。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