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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之前林夕寧願相信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為了儘量減少學院學生的死傷,可因為對於不同政見者的敵視,乃至如此憎惡不同政見者好看的一名學生…這心胸卻實在太過狹小了些。
哀牢山的後山之中,帶著厚厚水晶鏡片的蕭明軒頭髮微汗的在一冊冊子上奮筆疾書,周圍堆著的卷軸和冊子、信箋像一汪海洋一般把他臃腫的身軀淹沒其中。
這一名長相和洪金寶有些相似,從未上過戰場的臃腫肥胖老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危害,但是驕傲自負如徐生沫,以及十分聰明的林夕,也決計想不到,有一條無形的線被他無聲無息的操縱著,他們就像蕭明軒手中的棋子,被他用於完成天樞級秘密的部署。
強大的智者,根本不用殘酷的鮮血,便不停的細緻引導著某些事物的程序,甚至連一些感情因素都被算計其中,掩蓋著林夕“兩碗水”的事實。
若是林夕知道一名足以打理整個雲秦帝國的首輔級人物分出小半精力專門用於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該警惕還是該榮幸。
……
……
越是純真的孩童就越是懂得享受這世界的快樂,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眼前的世界一切都是新的,都值得看,值得探究。這個世界對於林夕來說也是新的,再加上一段別人根本沒有的記憶,他的眼光遠比別的學生要新奇,他的樂趣遠比別人要多。
比如現在在臺上授課的毒理課講師歐陽雲藏,就長得很像長了一頭黃糟糟頭髮,又長了一些稀疏泛白鬍子的葛優。
每次在腦子裡面腦補,把那個世界家喻戶曉的葛大爺光頭添上頭髮,又貼上鬍子,然後和歐陽雲藏比對,每次都會滿心愉悅的偷笑很久。
根本不可能理解林夕這種快樂的歐陽雲藏是個脾氣很好的講師,說話緩慢而十分清晰,但是卻也不代表不會生氣。
就如今日,就在正襟危坐的講課之時,他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難掩的怒容。“啪”的一聲,一張紙團從他手中彈出,準確無誤的擊中在下方學生中的林夕額頭,打出了一個紅印。“林夕!”他嚴厲惱怒的聲音也同時隨著許多學生的轉頭而響了起來:“今日之課,短短十數停的時間裡面,你已經打了兩次瞌睡不說,而且又在偷看別的東西…你難道以為這毒理課,是小孩子過家家麼?”
林夕摸了摸微微發疼的額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飛快把家信收好。
因為清晨徐生沫的那件背甲和兩個綁腿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和魂力,所以在這舒適的課堂之中,他才會有些昏昏欲睡,他才會取出家信出來看看,想讓自己更為清醒一些。而且他也很想看到鹿林鎮的老爹老媽還有老妹對自己說些什麼,他並不是不想好好聽課…但關鍵這些理由事關正將星的隱秘,而且這些理由對於震怒的老師來說也是藉口,所以林夕還是選擇了低頭認錯。
但歐陽雲藏的怒氣並沒有就此消失,他從上面講臺前走了下來,行走在學生的書桌之間,到了林夕的面前:“毒理課第一次上課時,我便足足重複了三次,毒理課考究的只是細心和記憶,這世上尚且還沒有一種毒物,可以做到全無痕跡。但一旦疏忽,毒物的殺傷卻比尋常刀劍要厲害得多,所以我重複了三遍,上我的課,一定要百分百的認真,因為你的錯漏,不僅是隻有可能害了自己的性命,還有可能害了你許多夥伴的性命!”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歐陽雲藏的手指在林夕面前的書桌上敲擊著:“你出去!這節課,你好好在自省室給我好好反省清楚!”
看著怒氣難平的“葛優”,林夕心中沒有笑意,知道不管如何,這的確是自己的錯誤,而且對方的發怒源自對於學生和帝國將士生命的珍惜,於是他沒有任何不滿的站了起來,認真的對著歐陽雲藏行了一禮,走出了這間御藥系的教室,走入了一側拐角的自省室。
這是一間乾淨明亮的小房間,四周牆壁和裝飾的色彩都是淡淡的綠色,清淨而讓人很舒服,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副字畫,正對著這副字畫的竹蓆上,盤坐著個穿著灰袍的御藥系女生。
女生如瀑的黑髮紮成了一個簡單幹淨的馬尾,所以林夕可以看到她白皙細長的纖頸,明媚溫暖的陽光從一側窗外射進來,光線之中沒有任何的微塵,那樣的純淨,耀在她的身上。
林夕砰然心動,他怔怔的看著純淨陽光下的女生,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停滯,這副畫面靜止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他第一眼在靈夏湖畔看到這名女生之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