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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囚
作者:凌非
內容簡介:
這是一部講述人們聞所未聞故事的長篇小說。
一個墮落的“縣委書記”——吃虎,殺人、貪贓枉法、罪大惡極,怎能不得到報應?
一個好色的惡棍——害妻、姘奸、揮霍、無惡不作,安能逍遙法外?
一群剛正的好漢,執法無情,不畏艱辛,怎能讓惡貫滿盈的惡徒逍遙法外?
終於,大快人心,上天有眼,專橫拔扈的“縣太爺”成了人民法庭宣判的囚徒。
正文
第一章 子夜謀殺
怎麼會這樣呢?一下都動彈不得,像落入了一張寬大而緊密的蛛網中。田剛亮的身子像從滾開水裡剛撈起的麵條一樣軟。身體的虛弱使得他迷迷糊糊,知覺不定。病房裡的空氣是發苦的,腦子裡的一切如同一場混戰後的殘跡。他想要掙扎起來,大喊一聲,然而辦不到。他一會兒覺得自己輕得可以浮在空中,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重如磐石,他飢渴得難受,不是肉體的飢渴,而是心靈的飢渴。他腦中突起的塊磊足夠壘成一座仇恨的城堡。一顆光明磊落、純潔無瑕的心靈受到傷害和打擊後首先想到的是在心房周圍築起圍牆,並在心房內分出許多格、每一格都放上不同的東西:對付邪惡的正義、對付狡黠的睿智、對付陰謀的策略、對付醜陋臉孔的重拳。
開始田剛亮還想過,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的妻子舒惠知曉。即使非讓她知曉不可,也要自己最後的結果出來。究竟是死,是活?死就死個乾淨,活著就要脫離危險,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不能讓她脆弱的心像彈簧一樣在生與死之間,一會兒伸長,一會兒緊縮,田剛亮為自己不死不活的現狀愧疚,舒蕙是他愧疚的起源。女人總是脆弱的,不管她們經歷了怎樣的風雨,不管皺紋怎樣深刻她們的美,她們始終生活在家的屋簷和男人的臂膀之下。如果說妻妾成群是每個男人的夢想,那麼,夫貴妻榮便是每個女人的夢想。說來可憐,也可敬,作為妻子的女人一生的成果就是用女媧傳下來的泥土塑造了自己的丈夫。作為妻子的女人不僅是妻子,還是第二母親。
舒蕙像母親看守自己病入膏肓的孩子一樣,睜大著憂鬱的眼睛,專注地盯著田剛亮看,看他寬闊的前額和剛直的鼻樑,看他微合的雙眼和臉部堅毅的輪廓,關注著他呼吸的翕動和他纏著繃帶的手臂。她怔怔地看著,每一處都看上半天。彷彿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彷彿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遠方來的需要她照顧的陌生人,她真願意卸去他全部的心理重荷,擔在自己肩上。她希望他舒展開眉頭,睜開眼睛看好,哪怕一分鐘也好。
她希望他高興起來,但一想到他的生命還像木偶一樣被不知多少根錯綜複雜的絲線、不知被什麼人提著時,她的酸楚就不容置辯地,一陣一陣地,像浪頭強烈的震撼著她,像空穴來風,叫她全身透涼、悲哀是一群由表及裡、由外到內專找人的致命創傷處齧的小蟲,又傲慢又狂妄。她就處在這些小蟲的圍剿之中,插翅難飛。悲哀過去,慘痛又壟斷了她,以油浸蝕白紙的速度。
舒蕙是一位溫婉嫻雅、秀外惠中、知書達理的女性,雖已步入中年,卻依然風韻猶存,身材窈窕,質地端莊不說,個子也比一般南方女性要高。當年,自視頗高的田剛亮爬進少女狹長隧道一樣的情懷時,就像一隻蜜蜂鑽進了花心。真的,當年的愛情簡直是魔術,傻瓜也能因之變為天才,聰明的人卻能因之變成孩子。愛哼《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的田剛亮卻因此變成了一隻蜜蜂。而令舒蕙引以自豪的就是自從對她一見鍾情之後,田剛亮便心無旁騖了。越到後來,田剛亮越感到美是一種財富。在街頭人們寧願看一位百媚千嬌的美女,而不願去看一個即使是在自己額頭貼上標籤的超級富翁,這便是一種印證。這使田剛亮更認定了美是一種公開的財富。本著不自專美的良好願望,田剛亮為舒蕙購買過旗袍,以便更加突出她的身材。一波三折、步步生輝的旗袍,舒蕙穿了一次就再也不肯穿了,穿著旗袍上街買菜,一半像小姐一半像丫環;穿著旗袍騎車去上班,在這個簡易速效、提倡競爭的時代,無異於在表演唐吉訶德與風車的搏鬥。當舒蕙把旗袍甩給了田剛亮,丟下的一句是:“做官的男人,才可以穿旗袍。”田剛亮一點就通,做官的男人,不用買菜,做官的男人,自己有專車,不必騎車上班,如此推算,做官的男人才是穿著旗袍的最佳人選,可是讓一個男人穿旗袍,豈不比沐猴而冠更為滑稽?——田剛亮哈哈一笑了之,但不等於他不想做那種穿旗袍的男人。
舒蕙是眼看著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