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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們的頭腦被眼前的大魚大肉佔滿了。他們的筷子也變得放肆起來,漸漸地,猜拳行令的也有了。因為喝酒,因為大聲說話,解衣敞懷的也有。有的臉上紅,有的臉上紫,有的臉上滿是汗光,有的臉上滿是油光。狗則在人腿之間撞來撞去。固然它們的牙齒得到了鍛鍊,但是身上留下了不少的輕傷。
樓上也觥籌交錯,笑語喧闐起來。
喝了不少的酒,傅梅的臉紅成了紅紅的海棠花,頭髮亂著,心情好得不得了,看什麼都像看一道朦朧的愛情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道:“花還沒送上來?”
齊萬秋吩咐人去車上取下了,程家卿與傅梅送給齊母的是粉紅、姚黃、米白、湖藍四色各四十朵鮮花。含意是祝願齊母事事如意,祝願她一直活到一百六十歲。老人家行動還利索,“篤篤篤”拄著柺杖勸這桌人多吃,勸那桌人多喝,自己卻一點不吃,一點不喝,目光裡絲絲縷縷都是慈愛。大家都說她有福氣,可惜她聽不準確,說了也白說。
而她呢,只是盲目地聽,盲目地點頭。
這時,門口氣沖沖地闖進一位顫巍巍的老太太來,按年齡不比齊母大。按臉相,都是核桃一般的渦旋圖案。按穿著,與齊母富壽穿在一身的衣服簡直設法比。見了來人,齊母便說:“親家母,坐坐,叫春俚來。”
有人便手口並用地咬著雞爪去找齊萬春去了。
那親家母大約知道齊母耳背,便不跟她說話,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等著齊萬春到來。
齊萬春踏踏地下來。一見齊萬春,老太太眼淚便下來了。
“我的女兒白死了。”
“媽,說這種話。我昨天叫二子親自去請你來喝酒,大約二子麻將上癮,給忘了,我這兒有貴客。你先坐下,過一會兒我給你賠罪。”齊萬春笑道。
老太太卻愀然變色,陡然憤恨起來:“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媽子,如今你發了,你眼裡只有金子銀子,哪會有我這個老婆子。我那閨女,多好的閨女,要身段有身段,要相貌有相貌。到你手裡便成了鬼。好一陣,壞一陣,身上打得沒幾塊好肉。你在外面嫖,還不准她說,還折磨她,羞辱她。”
齊萬春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說:“媽,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老太太揮舞柺杖,橫硬地說:“不!我要說!你提著良心想想,你追我閨女那段,哪天不是一天跑三次,可是現在,你連影子部不在我跟前晃了。你分明看不起我這窮老婆子。”
“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媽,你就不要再提這些事。”
“不提,好,我不提。我提我閨女總可以吧。我閨女不是命薄,不是命苦,她死得冤哩!”她這一喊,喊得大家的筷子都不動了。
“你別給我大聲嚷嚷。”
“你當我不知道,她是你害死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為什麼要害她呢?”
“還不是她不會生育——天,誰知道是你的事,還是她的事?害死了閨女,你又娶了個閨女,可是你還不是沒有一個兒女。你有錢,可是老天叫你斷子絕孫。活該啊,你看。”
老太太手舞足蹈的說唱抑揚頓挫,如同表演一出歌劇。大家表面上不作聲,心裡卻暗樂。看著平日裡威風八面的人有煞他的威風,那種痛快的感覺是無法形容的。
“告訴你,你女兒死了,你也不是我的岳母了,你別給我在這兒鬧了。你給我出去!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我不僅要罵你,我還要打你呢。”
老太太還真敢動手,一根柺杖如同劍一樣劈斬下來。要不是齊萬春閃得快,腦袋或輕或重總要流點顏色出來。
齊萬春惱了,但強忍著:“你說,你要多少錢?你女兒死,已經給了十萬。”
“你給我說,我女兒是怎麼死的?”
齊萬春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兒上吊的事。”
“不,我知道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害死的。害死之後你就放出風聲,說我女兒是上吊死的。”
“法醫不鑑定了嗎?是自殺,不是他殺。”
“你有錢,你什麼買不到,假鑑定算什麼。”
“我不跟你囉嗦,你無非要幾個錢。你痛快說,我痛快給。”齊萬春搖頭晃腦地說。
“不,我不會要你的錢。你的錢髒得洗上一千遍一萬遍都洗不乾淨。我不要!”
“我要見縣長。聽說縣長今天來了,我要請縣長評評理。”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不顧一切地往樓上走去。也不知她哪來的力量,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