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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平時一直很嚴肅,不苟言笑。他現在的舉動與以往的舉動,前後反差太大,使她一下子很難適應。過了一會兒,發愣的程家卿開始恢復常態,他先是躊躇了一下,然後問小菊:“早飯好了?”
“好了。粥,雞蛋,辣椒醬,都在廚房桌子上,用罩子罩著。”
“小菊,我們先去買菜,等一下回來再吃。家卿,你就先吃吧。”
章如月的話也起到了解圍的作用,帶上菜籃子,章如月和小菊兩人一起出門,屋子裡只剩程家卿一個人。屋子裡很靜,也很空。此刻,程家卿哪兒也不想去,他兀自在屋子裡蹁起步來,享受著他與章如月共同製造的快樂的餘波。他在靠近窗臺的地方聽見了嗡嗡聲。啊,是蜜蜂。是的,是蜜蜂。
小傢伙,也不多睡一會兒,大概很早就起來了。一個心情愉快的人,看什麼都是可愛的。程家卿十分投入地看著這隻小小的蜜蜂。它分明想逃出這間屋子,它在玻璃裡層的邊緣打轉,像繞絲團一樣繞了一圈又一圈。它始終不曾逃出去,但仍在鍥而不捨地努力著,期冀有那麼一線希望,就在它下一次相中的目標上。難道這房子還不夠溫暖?不夠明亮?現在是早晨,而中午很快就會來臨。一個普通的中午,也擁有比早晨強烈得多的溫暖和明亮。這隻小生靈,難道是自己身份的象徵?它的命運值得關注,它為什麼要逃出去?它能否順利逃出這間它也許認為是囚籠的房子?它逃出去又能否獲得自由與幸福?他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以莊重尊敬的方式來對待一隻微不足道的小昆蟲。他觀察的時候,忍不住想笑,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他與這隻小生靈之間存在的聯絡。他的心跳不由地加快,胸膛裡跳動著一千種莫名的喜悅。
也許黎明時的太陽還帶著嬰兒的乳香,但是到了八九點鐘,從太陽身上飄出的則是一種成熟的年青人的氣味了。太陽白熾的光線漸逐在加強,使他專注的目光不斷看到白點和黑圈。程家卿不時地揉揉眼睛,而燥熱的氣息也在不斷濃烈。
那隻蜜蜂終於逃出去了,它不見了。程家卿的欣喜多於惶惑。咦,怎麼,自己左右兩邊的眼角怎麼都凝著淚?程家卿覺得心中有一種激動。彷彿這對他很重要,程家卿覺得有必要尋找到蜜蜂出逃的途徑。終於,程家卿搜尋的目光又在窗玻璃上游移。好不容易,他在最西邊的玻璃與窗根交接的地方,找到了非常小的一小塊缺口。它一定是從這裡逃出去的,儘管這兒小得幾乎容不下它的身子。模稜兩可的玻璃外沿隨時地使它受到擦傷,木頭的窗欞也會咯得它生疼。
多麼不容易!多麼了不起!
除了逃出去,已別無選擇。我也要想方設法,逃出目前這種困境。哪怕是一絲縫隙,也要將它找到。順著漏洞,順著縫隙,逃出去!逃出去!
這個決定,使他第二天踏上的旅程變得不那麼難捱。旅途上,有一隻蜜蜂一直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為他鼓勁,與他說著別人聽不懂的體己話。
第四天,程家卿才回來。他敲門時,連章如月都認不出他來了。
“你找誰?”章如月拉開門,心特特特地跳,戰戰兢兢地問。面前的人使她想到恐怖片,她急切地想把門關上。
“我是程家卿埃”
聲音沒變,是程家卿的聲音。
“天!你怎麼啦?滿身是血。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逃犯呢。”
章如月顫抖著,神情緊張地看著程家卿臉上,下顎上附著血痂。血痂的顏色已經變黑,如同沉著的色素。他的頭髮蓬亂,梗直,猶如冬天凍僵的殘草,衣衫襤褸,很髒。
“路上翻了車。”
章如月不由地打了寒噤。
“唉,是從懸崖上翻下去的。公共汽車翻了以後,我饒幸被樹枝掛住了,我爬上來以後,發現自己沒事。沒事的少,死了傷了的不少。在路上攔了幾輛車,人家看我這副樣子,還以為是越獄的,都不肯讓我搭車。最後,我狠下心來,不顧一切地橫在公路上,才搭上一輛東風大卡車。可惜,家駒讓我捎給你的東西可能都掉下去了,我也沒顧得上去找。當我發現我還有氣時,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見到你。嗨,總算回來了,只可惜那些家駒送給你的東西。”
“人回來了就好!家駒的東西心領了就是了。”
章如月眼圈都紅了。她背過身去,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下來。那些淚,一旦下來就會淅淅瀝瀝個沒完。等她再轉過身來,眼圈不紅了,臉上有一些含意不明的笑。她對坐在沙發上仰頭枕在沙發靠背上望著天花板的程家卿說:“去洗洗吧。”
這時,小菊也出來了,她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