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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誰吃了?”
“除了程書記吃了,還有齊萬春、齊萬秋兩兄弟。”
“你呢?”
“烹熟之後,他們也勸我嚐了幾塊。”
好一個分一杯羹,昔日大塊條頤,此後怕要嚐嚐鐵窗的滋味嘍。
“還有誰吃了?”
“傅書記。”
“那個副書記?”
“傅梅。”
“女人家吃什麼壯陽物。”
“她說,別人吃她就要吃,否則她就是吃虧。她說他信奉的是不吃虧哲學。”
——原來如此,這個胃口比廬山仙人洞還大的女人。
“到底是個女強人。啥,還有人吃了沒有?”
“第二次吃的時候我正巧有事,不在常第二次是我請的屠夫,他也許知道。”
“想想。”
羚羊撓了撓頭皮,說:“我可不能瞎說埃據說,他們送了一些給市裡的領導。”
“送給了哪些人?”
“我真的不知道,別逼我。逼急了我沒辦法只好亂咬好人。”
“就吃了兩隻老虎?”
“就兩隻。”
“真的嗎?你再想想。”
“吃是隻吃了兩隻,抓卻抓了三隻。”
“另一隻呢?”
“關在齊萬春家,被那老虎掙脫鐵籠子跑了。”
“怎麼不去抓回來?”
“老虎跑到安寧的大街上,安寧人莫名其妙,老虎還敢跑到大街上來逍遙,真是怪事。後來派了公安人員用麻醉槍將它擊倒,抓祝因為大家也知道了,安寧的有線電視臺也播出了這件稀罕事。程書記只好將老虎送到南章動物園去了,並指示放出風聲,說是有一個馬戲團經過這裡,跑丟的。”
老虎上街,真是咄咄怪事:人吃老虎,更是咄咄怪事!鞍材�辛順碳儀洌�質虜慍鯰植瘓浚�材�辛四歉得罰�巳碩家�勾竺埂保�誘舛嗡晨諏鎦鋅梢鑰吹槳材�婀值囊桓霾嗥�?
羚羊就像一隻被子彈擊穿的水壺,骨碌骨碌漏出了這麼些聳人聽聞的“金玉良言”,令左處長和雷環山痛心不已。
當羚羊佝僂著身子半倚在桌子在羅列那些透過羚羊之手將一摞摞鈔票送給程家卿以達到買官鬻爵目的的人員名單時,從羚羊佝僂的背影中,雷環山看出了羚羊的確很高大。
同時他也感到他的猥瑣——身材高大者的猥瑣是來自靈魂的猥瑣。
當羚羊走出審訊室時,雷環山的腦海裡又閃過一隻森林中老虎的形象。一隻以自身燦爛的色彩使陰鬱的森林得到安慰的老虎。想到老虎,他的心又沉重起來。
第十五章 傅梅被免職
一邊遠觀事態發展,一邊將一顆緊繃的心緩緩鬆弛下來,傅梅不敢料定自己很快就可以高枕安居,但她想定佘彤沒有露面之前,她的安全就像斯巴達克斯的鎧甲一樣,一定會很牢靠。那些只能陳放在黑暗中的事情,就像亞當、夏娃下身的綠葉一樣,自己不揭開,別人就不會那麼容易揭開。與程家卿相處的日子,那刻骨銘心的一段緣份,現在細細想來,倒也十分風流纏綿。他的榮光,也曾分享;他的憂懼,也曾分擔。如今他的急轉輪飛的漩渦之中,自己無力搭救,遺憾、痛惜之外,更多的是慶幸。
她想去見市委副書記高無極,也想去見市委組織部長老梁。可是見了面之後談些什麼好呢?是和盤托出。傾囊而瀉,還是隱隱約約,閃爍其辭呢?不管怎樣,市委高副書記知道了真相,一定會生氣的。
事實上,高無極對程家卿的膽大妄為已經很傷腦筋。這次程家卿醜行敗露,已經使高無極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高無極恨不得全身細胞湧到腦子裡,一齊出主意,商量出一條對策來。1993年,程家卿是作為人才從扶河交流引進到南章市的,高副書記一言九鼎,說交流就交流,說引進就引進,先安排他當了縣長,後又提他當縣委書記。高副書記敢於起用犯過錯誤、在小節上有過虧歉的同志。這一大膽舉動,令人肅然起敬。
誰知程家卿那東西,肚裡全是草莽,腦中悉為糠糟,活脫脫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不僅在棕櫚縣因流而留下的臭味,尚未散淨。到了安寧縣之後,一有麻煩,就搬高無極去“愚公移山”。害得高無極成了給他程家卿跑腿的角色。到這時,高無極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只等遠遠地離了南章市,踢了這個包袱再說。
哪知高無極尚未走,程家卿這個包袱裡就生生露出一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