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執迷不悟。一旦她知道程家卿背叛了她,把另一個女人蜜罐似地抱在懷裡,她會不會怒氣沖天呢?要知道,由愛轉為恨,比單純的恨還要強烈一百倍,一千倍,就像在燃燒的火焰加上了酒。她會不會——夏亦雪看了看章如月優美的勁脖和微微顫動的雙唇,嘆了一口氣,不敢再想下去。
可愛的生命,就像凍住了的瑩瑩海水,又簡單又複雜,包含了海的一切,洶湧起來,恣意起來,也和大海一樣。然而,要想生命的海水解凍,除了愛火,還有不可遏制的怒火。
把一生都交給一個人,而這個人卻把她當作一根嫩黃瓜,先擰斷,再一口一口地咬,使這一生命佈滿了錯落的牙痕。誰能接受這樣的摧殘?有時候,摧殘是暗地裡的,它在暗中以愛的面目出現,柔情萬種,經燈光一照,你便會發現你已被摧殘得遍體鱗傷。這樣的摧殘,不是一刀一刀的傷害,而是核裂變一樣的瞬息演變。
燈亮了又滅了,戲完了,幕落了,可悲的是一個悲劇角色還不知道自己在戲中,即使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是一個悲劇角色,依然擺脫不了悲傷,這悲傷來源於自己曾經對自己的角色一無所知。
夏亦雪不知章如月能否承受這樣足以致命的打擊,夏亦雪不知道自己這次來送上的究竟是鮮花,還是子彈?出乎夏亦雪意料的是,章如月竟然搖了搖頭,她這是表示拒絕。
夏亦雪面紅耳赤起來。“好!算你痴情。我這是給瞎子點燈,白費蠟。好!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好你個痴情女,我真替你害臊,為了一個男人,不要了自己的尊嚴。”
夏亦雪咬牙切齒地罵著,出自本能的詈罵,把夏亦雪自己都弄糊塗了。一切想像都從她頭腦中不翼而飛,留在意識裡的只有一件事:憤怒苦口婆心只贏得一個拒絕,叫誰能甘心呢?失望倒在其次了。
“章如月啊章如月,你別想我會再來這兒了。”
夏亦雪緊繃著臉,心事重重而又態度堅決地準備出去。她覺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現在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她沒有看到聽了她的話的章如月像拔去了木塞流光了其中內容的皮袋一樣,軟軟在靠在椅子上,手無力地向下垂著。章如月,她何嘗是心不在焉呢?夏亦雪的話她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如果我有一把槍,還有幾發子彈,我一定用槍對準你這個沒有自尊的女人——我這樣做,如果屬於犯罪的話。”
說完,夏亦雪轉身,怒氣衝衝,邁開大步就走,但是屋子裡、門外走廊上都比較暗,她的腳步顯得遲疑。
“如月,你真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於心不忍,夏亦雪又轉過身來。她忽然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燒得厲害,自己多麼自私。口口聲聲說來把章如月救出火坑,沒有得到響應,就惱羞成怒,破口大罵,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還不算,還想對瀕於絕境、柔弱無依的章如月置之死地而後快。章如月儘管瀕於絕境,柔弱無依,但她同時又是個忠貞不渝、剛烈無比的女人,不是因為忠貞和剛烈,她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就像一座金字塔沉陷在一片氾濫的沼澤地裡,而沒有人知道。夏亦雪憐憫地凝望著章如月,俯下身來,牽起她的手。
“如月,我走了,你多保重,我確實沒有勇氣再來看你了。你比我,也比常人更高尚,可是你的高尚沒有回報。你痴心不改,也許只是為了一個卑鄙小人,原諒我這麼說你親愛的丈夫。你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我無權干涉,但我想問你,你真的徹底完全地瞭解他嗎?也許你會笑話我,也許你會說,難道我還不瞭解自己的丈夫嗎?如月,我覺得你是一個生活在瓶子中的人,而且被扔進了深深的海底,你不瞭解外界的一切,瓶子外面的一隻大龍蝦,張牙舞爪幾下,就會騰起煙霧來,就能攪亂你的視線。而程家卿,他是一隻與龍蝦為伍的海底大螃蟹,他如何倒行逆施,橫行霸道的,你也許一點都不知道。
因為你在瓶中待久了,就不知道方向和目標了。我這麼說你,不是鄙視你,而是推敲你,與你同床共杭的人就是欺騙你感情的惡魔。“
“不!我不相信!”章如月瞪大眼睛,如同陷入一群鱷魚包圍之中,發出靈魂與肉體撕開時汽笛一樣的尖叫聲。
“你聽我說完,我本想把一切都在悄沒聲息、和風細雨甚至客客氣氣的狀況下辦妥,等你出去再告訴你一切。不傷和氣,彬彬有禮地想把事情辦妥。可是辦不到,我衷憐你的不幸,憎恨你的無知,差一點我們多年的友誼都毀於一旦。”
“你說的不是真的!”章如月震駭萬分,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