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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家的那姑娘,後來你把她接到了府裡,你還說她長的挺順眼的。”
“她叫什麼?”
“姓霍,叫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
蕭辰的胸膛起伏不定,難以掩飾心情的激盪:這個霍姓女子極有可能便是自己的母親。
只是他這般熱切且直截了當地詢問,卻也讓衛樸看出了端倪……眼前的這兩人恐怕根本不是什麼大夫,他們進府來只怕是別有用心。如此一想,再細看蕭辰李栩,便帶上了三分戒心,他是越看他們越覺得不像大夫,心中暗悔不已,惱怒自己初時怎得如此不小心,竟將他們引進府中。
“爹,李大夫是來給您瞧病的,你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就跟他說說?”衛樸彎腰朝衛近賢笑道。
蕭辰一凜,已明白衛樸用意,但是自己欺瞞在先,所騙又是個已近瘋癲之人,於情於理都愧對與人,故而只是心下黯然,卻並無絲毫相阻之意。
見衛樸在旁打岔,衛近賢惱道:“你這孩子,什麼李大夫,這是雲卿,你該喚他蕭叔叔才是!”
衛樸急道:“爹,他不是蕭逸!您看清楚,他頂多和我一般大,怎麼會是蕭逸呢!”
被他這麼一說,衛近賢頓時也有些糊塗,呆楞地看了會蕭辰,又扭頭看了會衛樸。那一雙老眼中原本被點燃的火星,一點一點地熄滅,取而代之地是讓人不忍目睹的茫然與失落。
“可他……明明是雲卿啊……”聲音裡因為帶著空洞而顯得愈發蒼老,彷彿他驟然又老了二十年。
“爹……”
深知自己打破了他二十年來少有的美夢,衛樸一面自責著自己的殘忍,另一面又不得不保護他。
蕭辰長嘆口氣,起身道:“……小五,我們走吧。”
見他這一起身要走,衛近賢一手慌亂在旁摸索柺杖,可柺杖早被李栩收到旁邊,幾下摸索不到,便連柺杖也不用了,猛地起身往前走來,頃刻間便重重摔在地上。
“爹!”
衛樸驚呼,撲上前扶起他,於此同時,蕭辰也因聽到聲響,而快步近前攙起他。李栩深知闖了禍,飛快拿了柺杖,塞到衛近賢手中。
待衛近賢站穩,蕭辰的臉轉向衛樸,低低道:“是我錯了,我們這就走……”
衛樸怔了一下,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說罷,蕭辰轉身便走,李栩忙跟上。
衛近賢立在原地,呆望著蕭辰的背影,清瘦如竹,孤傲似松,衣袂翩然中有著說不出的寂寞蕭條——剎那間,與他記憶中的那個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他最後一次與蕭逸喝酒。
也是在這個園中,也是在這個亭中,唯一的不同,那時並非冬日,而是個連風都帶著暖意的春日。
蕭逸懶洋洋地靠在欄杆處,微眯著眼看滿地落花,手中的酒杯還是滿滿當當,並不曾飲過。
石桌旁,衛近賢自斟自飲,知道他慣是懶洋洋的,也並不去搭理他。
“我說,你這滿園的花也該掃掃了。”半天,蕭逸乍然冒出這麼一句。
衛近賢不置可否:“你說你一個都督,管我園裡的花作什麼,閒的啊?”
蕭逸竟然贊同地點了點頭,:“是閒得有點久,該找點事做做……”
聞言,衛近賢一臉警覺地轉向他:“鹹王又來找過你?”
蕭逸也不應,轉頭問道:“我且問你,伊呂與伯夷,若是你,你會效仿何人?”
“效仿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識時務,識時務者為俊傑嘛。”衛近賢慢吞吞道,“我能混到順德都監,靠得也就是這幾個字。”
“……難怪背後都叫你是老烏龜,伸頭縮頭都由著你。”
蕭逸似笑非笑,淡淡嘲弄的口氣。
第二十六章 它叫小玉
歷來是被他奚落慣的,知他並無惡意,衛近賢倒不惱,只道:“烏龜有什麼不好,千年王八萬年龜。我勸你啊,學學我,混一混也就過去,且由著他們鬧騰去。”
“這次,只怕我想混,也混不過去……再說了,當真就這麼混到死麼?那還真不如別活了。”
衛近賢斜睇他一眼:“你倒是有一腔血,有用麼?在京城裡頭吃的虧還不夠多啊!”
風打著旋捲過,將落花捲起些許,在空中輕輕飄揚,正有一瓣落入蕭逸杯中,浮在酒面上,他凝視片刻,袍袖一揮,將整杯酒都潑出去。酒水落地,瞬間滲入泥土之中,唯有花瓣上尚有殘酒,晶瑩剔透,在日頭下反射著光芒……
見他異於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