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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這些年戴展鵬從沒在她面前提過他爸爸的事,想必當年父母的離婚,對他的影響頗深。小時候的記憶不算很鮮明,在於非飛的腦海中,只記得他父母初初分開那段時間,他很不高興。媽媽對她說,哥哥的爸爸不要他了,她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只覺得爸爸不要自己是件很可憐的事,她想見到他高興,不要老皺著眉頭。所以那時即使被他欺負,她都忍住。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既成定局,現在這男人再次回來,難道是想跟兒子重修舊好?以那固執男的性格,恐怕很難。
唉!於非飛也慨嘆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男人可以為了事業拋妻棄子,真難理解,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那怎麼你現在又回來了?”
“他這次回來是為了治病的。”回答的人是鄧碧雲。她站在一旁很久了,聽到戴兆揚的話,心裡似被刺拂過般,隱隱作痛。往事不堪回首,當年的自己太沖動,也沒為兒子多考慮,說要離婚就毅然離了。她一直以為兒子是渴望父愛的,料想不到他對父親懷著這麼深的怨恨。
“看病?”於非飛好奇了,國外的醫療水平不是比中國高嗎?怎麼還專程跑回來看病?
“嗯。前段時間腹部悶脹隱痛,家庭醫生檢查後,說可能是結腸長了東西。想轉介看專科醫生,結果要預約到明年,那乾脆回國看了。”戴兆揚單手撫著腹部,邊說邊皺著眉。那個部位的疼痛一直沒有消退,且有越來越烈的趨勢。
“不會吧?”
“沒辦法,加拿大那邊是這樣的,特別是華人,想找個好的醫生,難!”
“這,很嚴重嗎?”於非飛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觸踫到不該踫的地方。
“不知道。”戴兆揚搖搖頭,“希望不是大問題。”
他的笑容很淡,只怕這次結果,未如理想。
不會是絕症什麼的吧?於非飛猜想。
“放心,沒事的。”鄧碧雲按住他的肩,給他勇氣。戴兆揚抬起頭對她笑笑,並伸手覆在她搭在他肩膊的手上。
這次的檢查,讓他很不安。醫生並沒說清是什麼,但他神色很凝重,戴兆揚已往壞的方向想了。年輕的時候只想著能到外咪闖一闖,希望爭更多的錢。在加拿大十多年,賺錢的確比在國內容易,而且順利移了民,也達成了多年的心願。可是到年紀大了,身體開始有毛病,特別是大兒子結婚有孩子後,他愈感孤單。不是沒想過要找另一個,可惜多年以來,心裡一直有份牽掛。當年輕易的離了婚,是他這生最大的遺憾。失去了妻兒,到病了也沒人相伴,他真不知道值不值。
“碧雲,謝謝你。”他的眼裡充滿了感謝,還有一絲隱藏得極深的情誼。如果因為這場病,能讓她回到他身邊,即使辛苦,他也不介意。
鄧碧雲握了握他的手,笑著放開。
於非飛呆呆的望著他們的互動,感到這倆人其實還是有感情的。
“非飛,戴媽媽有話想跟你說。”鄧碧雲轉過身對著於非飛,嚴肅的眼神,讓於非飛一下正經起來。
“哦。”她應了聲,匆匆丟了個笑容給戴兆揚。
鄧碧雲拉著她去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眼睛再往外一掃,兒子雖然人在那邊跟小朋友玩燈籠,可雙眼不停的往這邊望。“非飛,幫戴媽媽一個忙。”
“什麼事呀?戴媽媽?”竟然這麼鄭重的拜託她,那肯定是大事了。
“非飛,幫戴媽媽勸勸小鵬吧。”
“勸他呀。”於非飛緩緩的垂下頭,兩隻食指無意識地對著。她跟他還在冷戰呢,怎麼勸?這種固執得像頭牛的人,從來都不聽人意見的。
“對的,非飛,戴媽媽覺得你行的。那小子多少都會聽你話吧?”
“怎麼可能?”她是不是看出什麼了?為何會有這個認知?
鄧碧雲拉起於非飛的手,拍了拍。“非飛,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小鵬的脾氣我最清楚,如果我來說的話,他肯定不聽。但是你不同,你可以站在中立的角度來對待這事情。過去的我們不想再提了,現在他老爸有病,而且不知道嚴不嚴重。萬一,是壞訊息,那怎辦?我不想因為自己過去做錯的事,而剝奪了他本該孝順父母的權利。”
“有那麼嚴重嗎?”
“嗯。”鄧碧雲點點頭,語氣非常無奈。“搞不好,會是癌症!”
“不會吧?”於非飛大吃一驚,再看看坐在遠處的那人,這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