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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沉思之境。
他想得很遠,遠至十四年前在汾州府外公的宅院。歲月悠悠,但在他來說,卻似乎就像是昨天的事,令他永難或忘。
他記得,那天在後院偷看黃家少爺練了一趟拳,自己便—一牢記在心,在後院依樣葫蘆比劃,卻未料到矮牆頭有人在好奇地旁觀.這位旁觀的人,也就是嚴夫子。
以後一段日子裡,嚴夫子和藹地將他抱過牆來,跟著黃家少爺玩耍,與嚴夫子極為投緣。
三個月後,嚴夫子與他的外公曾經一再長談,結果是由嚴夫子認他為弟子,從此便成了他的啟蒙先生。
六歲,嚴夫子暗中傳授他練正宗氣功,他不再喜歡拳術,埋頭讀書。八歲,再學拳腳。
表面上,他隨四位護院師父練兵刃拳腳,暗中,嚴夫子將絕學傾囊相授。除了他的外公,沒有人知道他身懷絕學,連黃昌齡和徐敬業兩人,也不知嚴夫子是位風塵奇人,只知他聰明過人,武藝已獲四位武師的真傳,防身自衛足有餘裕。四位武師也毫不知情,僅知他領悟力奇高,勤學精練,能舉一反三,認為孺子可教,不負所望,深為器重。
嚴夫子的真正身份,他無從知悉,也不敢問。晃眼十四年,嚴夫子身兼慈父嚴師,文武兼授,不知為他耗掉多少心血,他也不曾使嚴夫子失望,除了這六年來他返家的兩月之外,嚴夫於始終在他身旁照顧,這期間,他親見嚴夫子力勸乃父與夏家的子弟和平相處,儘量在忍字下工夫。對他,同樣義正詞嚴,不許他有任何挾技凌人的行為,說是身懷奇技異能修為到家的人,必須忍人所不能忍的氣,必須有海一樣的襟懷,氣血方剛戒之在鬥,在未成年之前,決不許他過問是非之爭,因為年輕人主觀極強,很難明辨是非。因此,在經商期間,他只用冷眼旁觀人間百態,盡一己之力做他認為該做的慈善事業,恪守師訓,不妄論是非,在商言商,商場以外的事不加過問。
他沒想到,距成人期尚有一年,終於惹起了是非。
他不自禁地長嘆一聲,黯然地喚道:“師父,平兒難道做錯了麼?”
沒有人給他正確的答案,但在他來說,他認為自己並沒有錯,形勢所迫,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打算。直至目下為止,他尚未用上全力和迫害他的人周旋。更沒存有傷人的念頭,抱著凡事讓人一步的心理,儘量逃避對方的糾纏。
他開始體會到在外闖蕩是多麼的不易,開始明白強行忍耐是多麼的困難。
他心中湧起了強烈的反抗意識,苦笑道:“如果我因忍耐而送掉性命,我寧可不忍。在遼壁寨落在山海夜叉一群惡賊手中,我巳用性命來下賭注,結果如何?如果沒有破扇竹簫兩位老爺子及時出現,目下我身在何處?老天!我想,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驀地,他一躍而起,警覺地向東面看去。
十餘丈外,樹林的空隙中,虎面梟婆和赤發靈官以及出山虎兩人,正從東面急掠而來。
“我還是忍耐一下的好。”他自語,急向樹後一閃。
糟了,老梟婆已發現了他,卻故作不知,放緩了身形,若無其事地向他的隱身處走來,一面向走在左後方的赤發靈官問道:“赤發靈官,你認為鬼眼奪魂管信那老匹夫,當真藏在這附近麼?”
赤發靈官先是一怔,然後趕忙答道:“晚輩怎敢胡說?他確在潼關附近搜尋青麒江萍的下落,是不是要算早年的過節,晚輩卻不敢胡亂猜測。早些天,晚輩曾在角營關見到他,又在驛站發現他的行蹤。”
安平還不知巳被老梟婆所發現,躲在樹後忖道:“這傢伙所說的鬼眼奪魂管信,難道說,就是我在暗門隘所遇上的信老麼?”
潼關的東口,叫做暗門隘,也就是他遇上三個傢伙阻道找麻煩的地方。正在想,來人已近。
這一帶古林蔽天,白日皆昏,沒有路,人行走其中,腳踏在落葉上,不可能無聲無息,所以他知道老梟婆正向他的藏身處走來。
“糟了,跑不掉啦!”他想。
老梟婆知道不易將安平追上,所以要欺近方行發作,到了丈內,止步冷叱道:“小輩,還不給老孃滾出來?”
赤發靈官和出山虎恍然大悟,原來老梟婆已發現有人,所以用話打岔,不約而同左右齊出,一躍丈餘。
安平火速後退,無所遁形。
出山虎眼尖,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拔刀大吼道:“好小子,果然是你,難怪見人就跑,納命。”
安平剛將小包裹背上,晃身奪路。
老梟婆一閃即至,向出山虎叱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