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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到屋裡的時候,她看著許傾玦,心裡突然劃過許君文的影子。並猛然意識到,自己已有多久沒想起過那個貫穿了她整個大學生活的男人了?
因為林媚的到來,一餐飯顯得格外熱鬧。直至飯後甜點和水果時間,許傾玦的話一直不多。大部分時候,他都在默默聽著兩個女人輕快的交談。沈清的笑聲時不時地傳入耳裡,偶爾,他的腦中會不自覺地勾畫著沈清的樣子,想像有著這樣聲音和性格的女人,會有怎樣的笑容。
午後的時光安靜而輕鬆地緩緩滑過,直到一通意外電話的到來。
原本正漫無經心看著電視的林媚不經意轉頭,恰好看見接完電話的沈清一臉沉鬱和訝異。
“怎麼了?”她問。
沈清不答話。只是緊緊捏著手機,盯著許傾玦。
感受到異樣的沉默,許傾玦也抬起頭。
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已先一步出聲:“許君文和你是什麼關係?”
突然聽見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的名字,許傾玦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平靜地“看”向沈清的方向,“他是我大哥,怎麼?”
“你早知道他要訂婚的,是不是?”沈清咬著嘴唇,輕輕地問,聲音裡還帶著剛才聽見這個訊息時的低落。
許傾玦的心微微一震,他幾乎聽得見那道聲音裡隱約的顫抖。許君文的婚事,打擊到她了嗎?心裡有說不清的情緒在流動,他只是默然地點頭。
沈清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帶著埋怨,“你從沒告訴過我。”他是許君文的兄弟,他就住在她對門,而她卻直到訂婚儀式的前三天才得到訊息。以至於剛才在電話裡,面對許君文,她竟一時間措手不及。
聽出她的不滿,許傾玦只是用力握著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溫水正在慢慢變涼,他平靜而漠然地開口:“我早說過,你和他不合適。”
聽著他冷淡的語調,沈清略一皺眉,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堵著。她輕輕嗤笑:“哈!你的提醒還真夠隱晦,算我理解力太差。”
林媚已經站了起來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輕輕推開。她只是盯著那張依舊冷然、依舊波瀾不驚的臉,震驚、酸楚,還有一點點不知名的難過正在心裡逐漸擴大。
最後的最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於是默默轉身,重重甩上臥室的門,將自己獨自留在更私人的空間裡。
沈清根本不知道許傾玦是何時離開的。在林媚進屋安慰繼而離去後,她從冰箱裡翻出幾罐啤酒,心情鬱悶至極地喝了個精光,然後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是第二天黃昏。
頭暈腦脹地晃到洗手間,沈清才從鏡子裡看見一個雙眼浮腫,頭髮凌亂糾結的自己。用冷水拍在臉上清醒了一下,再想想昨天許君文的那通電話,想到在自己內心駐紮多年的男人即將取別人為妻,她有些意外地發現,其實心裡也並沒有太大傷感。
那麼,昨天發的脾氣,又是為了哪遭呢?
不期然地,那張英俊卻冷淡的臉在腦中浮現出來。沈清對著明亮的鏡子搖了搖頭,深深吸氣。
一些模糊的感覺湧出來,一時之間竟連她自己也形容不清。
隨後兩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使得沈清本就鬱鬱寡歡的心情更是降到谷底。
傍晚下班回家的時候,她站在許傾玦家的門前停了片刻。算算也有三天沒有見到他,想到自己之前那次態度,也確實有些莫名其妙。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發脾氣的真正原因前,她虛心地承認,這次是她不對。
因此,沈清拎著還在滴水的雨傘,披散著帶著水汽的頭髮,呆呆地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躊躇著不知該不該主動向那個男人表示點什麼,例如稍微道個歉之類。
兩分鐘後,她終於還是輕輕按了門鈴。
其實不關他的事。
等待的同時,沈清在心裡暗暗說。
實在不應該把氣撒在他身上。
再說,他當時也的的確確提醒過她。只不過,那個“提醒”太隱晦。
沈清站在門外,一邊低頭看著自己高跟鞋上的幾個小泥點,一邊在心裡想著待會該怎樣道歉才能不失輕鬆而又達到效果。
可是,等了很久,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不放棄地再敲了敲門,依然沒有迴音後,沈清才轉身走回自己家。
醞釀了半天,該說的話竟然沒能說出去,心裡難免有些若有所失。
門鈴響了三聲,接著又是輕輕的幾下敲門聲。